也就是說,幻境中的寧成帝與“許清恬”是相知相愛,那麼寧成帝對玄淵就是愛重無比。
正因為這這份真摯的感情於此,所以寧成帝在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某些讓他非常不喜、也不想知道的真相時,是非常抗拒的,他不想知道,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清俊麵容上神情肅然,劍眉微蹙,黑眸幽深,寧成帝看似冷靜自持的與玄淵一起往殿中走去,步履沉穩,龍行虎步,好似沒有半分不同,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腦中是一片混亂。
“你們先出去。”行到內室後,玄淵擺了擺手,示意白芷等人都離開,之後他要做的事情,還是不要有外人看到,而且他還要把真相告訴寧成帝,還是不要有外人在。
白芷等人都很聽話的退下去了,因為根本不知道玄淵打算說出實情,所以白芷心中沒有擔憂焦慮什麼,反正這一個多月來,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發癔症的陛下了。
李德忠作為寧成帝身旁的大太監,自然是不會聽玄淵的命令的,他小心翼翼的朝著寧成帝看了過去,等待陛下的命令。
寧成帝薄唇微抿,清俊麵容上眉宇舒朗,神情平靜,與往常看上去並無多少不同的模樣,依舊是位英偉的帝王。微一蹙眉,寧成帝心中一狠,終於是將那縷抗拒掐滅,朝李德忠看了一眼,示意他聽命推下去。
不管他即將聽到的是什麼,不管他潛意識裡有多麼抗拒和不想聽到嘉修容接下來說的事情,帝王的驕傲和尊嚴不允許他退縮,他是帝王,所以他必須勇往直行,而不能迷茫、不能逃避。
等到屋內其他人都退下,隻剩下玄淵和寧成帝後,玄淵率先打破了室內微微有些凝滯和尷尬的氣氛,他抬起頭朝寧成帝看去,狹長鳳眸中目光幽暗深沉:“看著我!”
在玄淵的突然的命令下,寧成帝下意識的低頭朝著玄淵看了過去,下一刻,他就對視上了一雙幽深而深沉的眸子,這雙有著幽暗眸光沉澱的眸子深處仿佛有神秘莫測的光芒,讓寧成帝直接失去了意識,遺忘了自己的存在。
轟!
身材高大的寧成帝雙眼緊閉,直接失去了意識,然後轟然倒了下去,摔倒在地上。
玄淵冷眼看著寧成帝倒在地上,目光清淡而漠然,並沒有去攙扶的意思,他又沒有皇權大於天的想法,自然對帝王沒有什麼敬畏心,不會去照看這位陛下。
其實他心裡有那麼一點驚訝,倒不是為了彆的,主要是這位寧成帝對他——或者說對他心目中以為的許清恬的好感和信任都非常足,這使得玄淵的暗示非常順利。
看來事情能很順利的解決了——玄淵如是想到,他並沒有做太多事情,隻是暗示寧成帝相信他,而且是那種絕不會懷疑、可以把性命交托的信任。
暗示順利下達後,玄淵就自顧自的坐到了軟塌上,等著寧成帝醒來,這個暗示不算太強的手段,寧成帝不會暈過去太久的。
“朕這是怎麼了?”果然,不過半刻鐘時間,寧成帝便睜開眼睛醒了過來,他捂著撞了一下的頭,皺著眉頭半坐了起來,有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玄淵好整以暇、泰然自若的朝他看了過去,聞言勾了勾唇,神情平淡而篤定,認真而正直的說道:“陛下聽了我稟告的事情,受了些驚嚇、動了怒氣,所以情緒一激動暈厥了過去。”
寧成帝眼中神情茫然,微一怔忪後問道:“……你稟告了什麼事情?”他為什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難道真的是太激動暈過去然後忘了?
玄淵微笑著,一副誠懇認真的模樣,好像所說的全是真話:“陛下忘了?我之前已經與陛下仔細回稟過了,我的卵生妹妹許清恬在進宮之前便離家而去,家母一時糊塗,就讓我進宮暫代,等到找回許清恬在將我們換回來……”
“等等!”寧成帝覺得自己有點暈,但還是很快抓住了重點,他一雙幽深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玄淵,目中深處似有隱痛和不敢置信,“你說你代替許清恬,那——你呢,你是誰?”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但是他依舊是不敢置信,或者說,隻要玄淵還沒有親口說出來,他就不想相信、不願相信。
但最後他的退縮和逃避還是無能為力,玄淵微微一笑,目光清正,神情平靜:“我是許清寧,許家二子,許清恬的孿生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