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射在長劍上, 折射出銀白的亮光來,長劍被修長如玉的手握住,翻轉勾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色匹練,劍氣如虹,威勢浩大,卷起一陣陣氣浪來。
劍光之下, 梅林中有樹葉簌簌落下,在長劍翻轉而帶出的破空劍氣中飛揚起來,於梅林中卷起一片葉雨,林中葉密亂眼,寧成帝眼中漸漸隻剩下那一道道如銀龍飛騰的凜冽劍光。
寧成帝屏住呼吸, 腳下的步子也頓住了,不敢再繼續往前走, 似乎是怕驚擾了眼前的這一幕, 又或者是因為……那縱橫喧囂,肆意鋒銳的劍氣,讓他莫名有種不敢靠近,懼怕受傷的錯覺。
如果說, 在這之前, 許清寧在寧成帝心目中的形象是鐘靈毓秀、聰慧靈巧的少年,那麼從看到他所使的劍法,感覺到他這凜冽鋒銳、利意似乎能刺破天際的劍意後,他心中對許清寧的所有定義全部被推翻。
就在寧成帝頓住腳步時, 銀色長劍突然一轉,帶起一陣凜冽劍氣破空而來,下一刻,四五片柔軟而微帶韌性的梅樹樹葉被劍氣卷著如利刃一般朝著寧成帝刺了過來。
咄!咄!咄!
一片片樹葉以極快的速度激射而來,最後直接如鋒利的刀片一般紮在了寧成帝麵前的地麵上,每片葉子都足有一半直接沒入了地麵之中,仿佛一排刀片般紮在地麵之上。
一共有七片樹葉紮在寧成帝身前,樹葉排列整齊,間距完全一致,正好形成一個半弧形擋住寧成帝前進的步子。甚至最靠近寧成帝的那枚樹葉,就是緊貼著他腳下那雙蜀錦繡祥雲的玄色靴子表麵的。
隻是以劍氣帶起的樹葉便有這般威力,寧成帝作為直觀感受這一幕的人不由對玄淵的實力悚然大驚,同時似乎有清脆響亮的啪啪聲在耳邊響起,那是臉被打腫了的聲音。
之前,對開口說要保護他的玄淵嘲諷一笑,並譏諷了一句“就憑你”的寧成帝,此時隻覺得啪啪聲回響於耳畔,而且臉龐也有些發熱,隱隱似乎有那麼點痛感。
早知今日,當初他便不要大放厥詞了。
世人相傳,武功高深者,即使手無寸鐵,摘葉飛花也能殺人性命。寧成帝之前對這種江湖傳言是根本不信的,但今日見著玄淵這一手,卻不得不相信這擺在自己麵前的事實。
右手執著長劍隨意挽了個劍花,玄淵手執長劍負於身後,劍尖向上,直衝長天。玄淵側頭看向寧成帝,昳麗精致的麵容上神情冷淡,眼角眉梢隱隱有著幾分凜然與鋒銳。
眉梢微動,玄淵收斂了眼角眉梢溢出的鋒銳和凜然,神情淡淡朝寧成帝點了點頭:“陛下。”語氣清淡而平靜,並無太多敬畏之意。
不過寧成帝此時卻是接受良好了,剛才見了玄淵露的那一手,怎麼不知道這位乃是高手,更何況他還是道門中人,對皇權無甚敬畏是正常的,畢竟很多江湖中人也是對皇權看得很淡,取什麼劍王、北帝之類的外號多得是了。
深吸一口氣,寧成帝壓下心中的驚訝和些許畏懼,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那如鋒利的刀片一般深深插入地麵中的樹葉,沉聲問道:“朕此行來,是要問你,你是如何知道匈奴使臣來意不善的事情的?”
輕飄飄的睨了寧成帝一眼,玄淵眼神輕慢淡漠,似乎微帶嘲諷。沒有回答他的疑問,玄淵反手將長劍平平握在身前,就著清冷的月光,玄淵目光在橫放著的破宵劍上梭巡而過,然後將長劍插回到劍鞘之中。
今日玄淵之所以會習練劍術,是因為芥子空間中栽種的那枚生命之種終於成長了起來,有了一點樹苗的樣子,而此時它也開始吞吐出大量精純而富有生機的木係靈氣了。
借著這些木係靈氣的緩衝,玄淵用從冥月管轄之下的冥府帶出來的忘川之水對破宵劍進行了再一次的淬煉。忘川之水重若千鈞,寒如九幽,是極佳的淬煉靈劍的靈材,如今玄淵終於得償心願,以此重淬長劍。
正因為破宵劍得以被重新淬煉,為了與自己的本命靈劍之間的聯係更加緊密做到人劍合一,玄淵才會興之所起,開始習練劍術。雖然隻是一些普通的劍招,雖然沒有對手,但這樣的習練,也能讓一人一劍之間更加緊密。
被玄淵微帶嘲諷的目光掃了一眼後,已經接受了許清寧是個武功超絕、自小入了道家這個設定的寧成帝就開始腦補了,而眾所周知,他的腦洞一向開得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