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步攆上懶洋洋的打量了許清恬一眼,玄淵偏了偏頭,示意白芷和紫蘇去認認人:“去看看她是不是許清恬,如果是,你們兩個給她好好介紹一番如今的情況。”
右手支起下頜,玄淵的神情散漫而又漠然,似乎並沒有去在意被綁住丟在地上狼狽無比的許清恬,好像對她已經再無感情了,他隻是用一種輕慢的語氣淡淡道:“白芷,我想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白芷垂下頭去,遮住眼中浮現的那一抹微微的怨懟和恨意,她一直是憎恨著許清恬的——從她拋下許家,拋下她的責任,毫不猶豫的離家出走時,白芷就憎恨著她。
明明沒有人強迫許清恬去參加選秀的,寧成帝向來是自信而又寬和的帝王,願意入宮的便參加選秀,想要自主婚配的她也不會阻攔,當初許家根本就沒有打算送許清恬去選秀的,是她自己非要去。
許清恬任性妄為的一走了之,可是留下的爛攤子卻要旁人來替她收拾,她走得乾脆利落,可曾想過因為她的任性而犯下的欺君之罪,許家會如何?還是說,在許清恬心中,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這在宮中提心吊膽的一個多月,這與生死挨得那麼近的一個多月,還有每天夜晚要時刻盯著發癔症跟個瘋子一樣唱獨角戲然而還不能讓他走出內室被人發現每天晚上都要熬著已經成了熊貓眼的痛苦誰能知道?
少爺既然開口這麼說了,說明少爺已經不在意許清恬了,也並不再打算在疼愛嗬護這個妹妹,想來,許清恬做下的這些糟心事,已經打消了少爺心中最後的一絲溫情。
“小姐,奴婢白芷給您請安。”想明白了這一點後,白芷唇角頓時就露出一絲冷笑來,她大步走到跟蝦子一樣蜷縮著倒在地上的許清恬,聲音清甜語氣溫和的說道,就如之前在許家的每一日一般。
許清恬聽到熟悉的聲音,艱難的扭過頭來看向白芷,在看到白芷那熟悉的麵容後,她激動不已的扭動著身體掙紮起來,眉眼間也掠過一抹得意和驕縱:“嗚嗚嗚……嗚嗚嗚……”
白芷,快點幫她把身上綁住她的繩索解開!許清恬努力的朝白芷使著眼色,示意她彆在那裡傻站著,快點過來幫她放開,許清恬眉宇間的驕縱漸漸轉變為不耐,頗為惱怒的瞪著白芷。
這個死丫頭,是不是忘了什麼叫本分了?許清恬對白芷怒目而視,帶著幾分怒意幾分不滿,她心裡狠狠發誓,等到她被解開,一定要好好給白芷好看,讓她知道什麼叫做本分。
許清恬原本心中的擔憂和懼怕都已經散去了,此時心中滿滿的都是得意和驕縱,從看到白芷的這一刻起,她就安下心來了,她就知道父親和母親不會放著她不管,她就知道不管她怎麼任性驕縱他們都會慣著她的。
心中擔憂散去,許清恬的任性和小姐脾氣中的驕縱自然都浮了上來,此時便對著白芷指揮著,篤定這個婢女根本不敢做出違逆她的事情來。
但是這一次許清恬卻要失算了,對於如今這等情況還不改小姐做派的許清恬,白芷眼中掠過一抹深沉的恨意,就是如此,就是如此任性驕縱,不知好歹。作為許清恬的貼身婢女,白芷不知道為了她的這幅驕縱吃過多少苦頭。
白芷秀美的麵容上露出一抹微笑來,她蹲在了許清恬身邊,在笑吟吟的注視了許清恬好一會兒後,突然一抬手直接一巴掌狠狠的招呼在了許清恬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後,在許清恬不敢置信的狠戾目光中,白芷慢悠悠的拿出一條帕子來擦了擦自己剛剛扇了許清恬一巴掌的手:“小姐,你的臉真臟,給你一巴掌後,奴婢都覺得自己的手臟了呢。”
麵對許清恬那不可置信,憤恨異常的目光,白芷唇角的笑意變得冷然起來,帶著幾分不屑幾分憎惡,她輕聲道:“小姐,難道你還以為你是備受寵愛,做什麼任性的事情都會被原諒的許家小姐嗎?”
“不是,從你犯下欺君之罪的那一日起,你就不是了。如今你被抓回來,就是被抓回來接受懲罰的,看在服侍了小姐你這麼多年的份上,白芷就好心提點您一句,您啊……”
“您這日後的日子可爽快著呢,生不如死,可是,想死都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