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他們玩很有意思嗎?”
清冽寒涼、清透泠泠若碎玉投珠的聲音響起, 語氣極是清淡孤清,仿佛是山巔積蓄的皚皚白雪, 透著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清冷和淡漠。
他雖然是詢問著,但是語調卻是波瀾不驚, 淡漠冷沉, 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與其說他是在為眾人出頭質問,不如說他隻是隨意一語淡淡提及,就好像是懶得繼續在看這場鬨劇, 才出聲打斷一般。
玄淵的問話聲清清冷冷, 卻讓蘇萌萌幾個人渾身一震, 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希冀來,他這個問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剛才那個女鬼是在故意逗弄他們, 並不是真的要殺了他們?
懷著這樣的希冀, 蘇萌萌幾人都不由眼帶期待的看向了這個依舊漂浮在半空中,長發若海藻肆意飄搖的女孩,希望她能夠對這個問題有所回應。
“很有意思啊, 難道你不覺得嗎?”低而柔、清而脆的嗓音裡含著愉悅的笑意, 漂浮在半空中的長發女鬼咯咯笑著, “你不是也覺得很有意思,所以一直在逗弄他們,在看戲嗎?”
肌膚蒼白、指甲微微泛著紫色的纖手掩住嘴,長發女鬼低低笑了起來,嗓音柔和道:“你好像沒有什麼資格說我哦, 外麵彼此彼此嘛!”
蘇萌萌、郝明俊、遲智六人:???
什麼叫他也在逗弄他們,在看戲?幾個人不由目光懷疑的看向了玄淵,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他們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覺得好像並沒有什麼地方被欺騙啊。
陸小柒默默的扭過頭,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宿主你掉馬了啊,你在看戲的事情被人拆穿了啊!為什麼你還這麼淡定!
蘇萌萌推了推眼鏡,甩了甩頭似乎終於清醒了一點,她率先抬頭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女孩,求證一般的問道:“所以你剛才其實是在逗我們,並不是真的要把我們怎麼樣?”
因為事情已經被玄淵說開了,這個女孩也沒有反駁什麼,很乾脆坦然的點了點頭:“是啊,隻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她撩了撩自己的長發,笑容很淡,“畢竟很久沒看到活著的人了。”
“可是你的眼睛是紅色的!”嚴興平皺了皺眉,有點暴躁又有點不安,“紅色的眼睛不是惡靈的象征嗎?你看起來好像和他們不一樣,或者說,你現在在騙我們?”
不管是最開始在梧桐大道上遇見的那個因師生戀小產而死的鬼,還是圖書館自殺的那個,他們眼睛變紅後都變得非常恐怖,而這個被奸/殺的女孩,她的眼睛可一直是血紅的!
“哦,你說這個嗎?”長發如海藻一般的女孩抬起手,纖細白皙的手指從自己的眼睛上輕輕掠過,那雙仿佛沉澱著惡意、憤怒和憎恨的眼睛血紅如火,“這是我曾經犯下血孽的象征。”
她笑得依舊溫柔,血眸中的眸光卻變得危險起來:“我從來沒有什麼放不下的執念和不甘,因為在我變成這個模樣後,我就已經將我的仇人殺死了,我沒有任何不甘。”
那個害死她的人,下場隻會比她慘百倍、千倍,絕對不會比她更輕鬆。她還記得當初她是這麼對付那個人的,一點點將他的靈魂撕碎,讓他在痛苦和煎熬中魂飛魄散……那種感覺,真是爽快極了。
“這雙眼睛因我手中沾染的血而染紅,但是我並不後悔。”長發女孩淡淡的笑著,“不把仇報複回去的話,我的怨恨是不會平息的。”
沒有人對她的話表達出什麼異議,他們還都是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對於善惡有著是非黑白的明確劃分,而他們中間很顯然也沒有什麼傻白甜,會對犯人有什麼同情。
“我覺得挺好。”馮亞梅這個愛憎分明的小姑娘覺得這個女孩的話太符合她的口味了,她點了點頭,認真道,“報仇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如果沒有人為你伸冤,當然隻能你自己來。”
長發女孩笑了笑:“我知道,之前你們的討論我也聽到了。”在幾人的驚訝中,她撩了撩長發,“我和你們之前遇到的鬼不一樣,大概是我殺過人的原因,我的力量更強,可以在這座校園裡自由活動。”
馮亞梅哦了一聲,突然嘴快的問道:“既然你能在校園裡四處行走,那麼你乾嘛非要在這個男廁所裡才現身捆住郝明俊?”這不是故意讓她們進男廁所嗎!
長發若海藻一般的女孩隻是促狹的笑了笑,卻什麼話也沒說。不過也不用說什麼了,一切已經儘在不言中,很顯然她就是在逗他們啊,真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