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歌很快就明了了, 為什麼玄淵言他無法幫自己實現願望了。劍修與丹修絕對是南轅北轍的兩種修士,絕對不是能夠共存的,因為所踐行之道完全相悖, 甚至理念衝突極大, 劍修和丹修之間向來對立,彼此之間感情十分不睦。
劍修和丹修之間,因為彼此都難以理解對方所踐行的道路,所以兩者基本上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劍修不明白丹藥有何令人著迷之處,更不理解煉丹有生命意義, 而丹修同樣不理解修劍有什麼意思,不理解劍修整日裡抱著劍研究不覺得無趣嗎?
總而言之, 劍修和丹修未必是湊在一起就會天雷勾地火立刻打起來的那種對立關係,但要說他們之間有多麼親近那就是貽笑大方了。不管是丹修還是劍修, 他們都是術業有專攻的類型, 除了本身所踐行之道, 他們很少涉足其他。
畢竟劍修和丹修不是法修,他們一個以劍唯一,一個專心丹道,都不像法修什麼都兼修, 各種法術都會,丹藥也會練幾爐,劍也能使,與法修那種萬法雜修的修煉方式不同, 劍修和丹修都是走唯一路線的。
劍修和丹修如此情況,自然決定了劍修和丹修通常情況下難以相互轉化,向來在修真界隻聽說過從法修轉成丹修、或者從法修轉成劍修的情況,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劍修會跑去煉丹,又或者哪個丹修能練出劍意來。
打個最簡單的例子解釋這種情況,那就是劍修和丹修的天賦點完全不一樣,劍修的天賦點主要點在力和毅上,而丹修則點在智和靈上,兩者一個追尋自身強大,以身合劍,一個追尋天地自然,以丹爐煉出奪天地之造化的丹藥來,從頭到尾皆是完全不同。
“正是如此,作為劍修,吾不可能改而去修丹道,所以你所留下的成為第一煉丹師的願望,怕是不得替你實現。”玄淵雙手自然搭在膝蓋上,脊背挺直,神情極是平靜,“當然,吾並不會強占你身體直至最末,在恰當之時,會將你的人生還給你。”
此時二人一人端坐於丹爐之前,一人漂浮於半空中,一人身影凝實乃是真人,一人身形虛幻透明乃是神魂,卻偏偏生得同樣如畫的精致眉眼,這般相對而坐,雖一人端坐為實,一個漂浮於半空中為虛,卻宛如對麵照影一般,情況極是古怪,幾有令人毛骨悚然之意。
聽聞玄淵此言,謝行歌幽深漠然的眸子裡第一次蕩起了強烈的浪濤波瀾,產生了極為濃烈的情緒波動,他幾乎是不敢置信的垂眸看向端坐在他身前的玄淵:“前輩?”他失聲一語,已然將他的震驚表露無遺,
謝行歌根本沒有懷疑玄淵是在虛言騙他,他隻是驚訝於事情竟然會有峰回路轉的可能,早在許下心願的時候,謝行歌就很清楚他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可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謝行歌並不清楚這位前輩的實力到底有多麼強大,但至少他知道一點,那就是對於這位前輩來說,便是化神期,怕都不算什麼,而且光看這位前輩的神情和目光,便知道他不是說謊騙人之人。
雖然前輩現在使用的是是他的身體他的外貌,但因為內裡靈魂的不同,氣質已然天差地彆。
相比於他,這位前輩在冷淡漠然間卻帶著一股視天下萬民於無物的超然和睥睨,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自信,那種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夠戰勝一切困厄的神采飛揚,讓謝行歌不由向往極了。
前輩的淡然和平靜是建立於自身強大的實力之上,他有把握麵對任何可能發生在身邊的困難和險惡,有信心踏破這世間的一切陰謀算計,所以他如此平靜,如此超脫,如此淡然。
因為對於前輩而言,這世間萬物再無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都不過是被他所睥睨的渺小之物,當他處於高高在上的位置時,他自然不必去在意底下的這些渺小之人在想什麼,因為那根本不重要。
這樣的前輩,不可能欺騙於他,而他也隻有仰仗這位前輩,才真正有希望報仇,也有機會達成他的所願,而不是被一些莫名之事牽累,累得自己再無安心修道的日子。
“晚輩鬥膽,還是請前輩幫我,無需前輩改修丹道,隻需前輩助我對付吾之仇敵即可,我在丹道之上的追求和心願,等前輩將身體還給我後,我再自己為之奮鬥。”謝行歌肅容說道,極是誠懇的請求道。
挑了挑眉,玄淵臉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之色來,輕輕嗯了一聲後,卻又問道:“除了在丹道上取得成就,你另外的心願是什麼?”他回憶了一番謝行歌的記憶和留下的心願,不由挑了挑眉,“哦,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