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微抿著,如畫寫意、俊秀輕靈眉眼間沉著幾分思索和若有所思,玄淵搭在右膝上的修長手指輕輕點了幾下,骨節分明的手指以看似漫不經心,但又似乎藏著什麼規律的節奏輕輕敲擊著:“真的太巧,簡直就像是心想事成一般。”
“這就是氣運加身者行事時所占得便利?因為天時地利都在,所以有逢凶化吉之運,有心想事成之能?如此看來,這氣運確實有些用處,能從微小處不著痕跡的小幅度影響命運,使得事情發展曲解向符合氣運加身者所希望的那般。”
墨桀想得不錯,天行宮派來看押住他這個大魔頭的弟子怎麼可能就是這四個築基期的弟子,這四個弟子不過是擺在最明麵的力量,他們最大的用處就是當真有人來劫獄救出墨桀、或者墨桀還有反撲之力動手時,催動禁製示警而已。
除了這四個領取了宗門任務才到地牢中看守墨桀的弟子,在暗處還藏著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此人名叫譚浩初,乃是掌教真人的嫡傳弟子,前景遠大,平日裡修煉資源也不缺,對宗門也極為忠心,絕不可能被墨桀迷惑,故而被派來在暗中看守墨桀。
然而在林笙陽借拜訪時,譚浩初卻突然被掌教真人傳信叫走,似乎有急事找他,而一時半會兒掌教真人也沒有派遣新的金丹期弟子前來看守墨桀,隻想著不過片刻時間,有四個築基期弟子盯著,也不至於出差錯。
但事情就是這麼巧,譚浩初前腳剛走,林笙陽後腳就帶著“千年一醉”來了,她在誘勸盛師兄四人服下千年一醉讓他們陷入沉睡後,見事情可為,墨桀也豁然暴起,打算趁此良機脫身。
在沒有譚浩初盯著通知天行宮元嬰修士,還真讓林笙陽原本極為可笑的援救給成功了。要知道按理說來,她一個煉氣期哪裡能從四個築基期眼皮子底下救走困在地牢的人?
可此時墨桀卻掙脫開了限製住他渾身靈力的禁靈鎖,並且打開了牢房的門。雖然墨桀的傷勢肯定沒有複原,而剛剛掙脫開禁靈鎖、沒有各色靈器符篆傍身的他肯定沒有全盛時強,但他畢竟是元嬰期,哪怕實力不存,但境界和眼界在,這就不是一般修士能夠對付的了。
林笙陽能夠成功將墨桀救出來,除了有墨桀自身藏了一手、留了壓箱底底牌的原因,確實與氣運有著一定關係,若不是他們身上纏繞的氣運讓命運朝著對他們有利的方向發生了些許偏轉,他們行事哪裡能如此輕而易舉。
“有點意思。”玄淵唇角稍稍揚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來,莫名的帶著幾分涼意,若是有熟悉玄淵的人在此,隻怕要覺得毛骨悚然了,因為每當他露出這樣的笑容來,就代表著他打算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了。
當然,會覺得有意思的人多半隻有玄淵一人,牽扯進他想做的事情中的人可不會覺得有意思。
“氣運麼?”玄淵麵露幾分沉吟之色,垂著頭思索著,“我記得以前陸小柒曾提起過,每次將那些主角們身上的光環而剝奪,他們身上所纏繞的氣運就會被掠奪過來,這麼說來,氣運想要掠奪倒不是一件難事。”
以往玄淵對氣運之說不算在意,因為雖然氣運加身者能夠小幅度的影響命運,但在絕對實力下這種手段根本是沒有用處的。如果以為氣運身便可任何事情都心想事成,那玄淵之前剝奪了光環的主角們又是怎麼回事?
對於氣運之能,玄淵其實不算在意,在真正強大之人麵前,氣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不算什麼威脅。當玄淵想要對一個人下手時,不管此人身上是不是有纏繞著氣運,都逃不過他一劍。
氣運所能影響的命運終究有限,從來不被玄淵看在眼中,他真正關心的是另外一事。
“讓我不解和疑惑的是,天道為什麼要鐘愛這些人,為什麼要將氣運凝聚在這些人身上?不說其他世界遇見的主角如何,至少這個世界的林笙陽看上去就完全像個隻長了臉沒有長腦子的人,氣運凝聚於她身上,豈不是浪費?”
右手漫不經心的輕輕敲著膝蓋,玄淵語氣帶著幾分不解和懷疑,他要追尋大道,觀察天道所行之事是很好的一種方式,可無論他怎麼觀察,也著想不明白,天道為何要將氣運鐘愛於這些人之上。
“也許我入了歧途,天道為何鐘愛這些人其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道對於命運的小幅度篡改對我極有借鑒之意,如果我能掌握這一點,對靠近大道、明悟道果有極大幫助。”
玄淵長眉微挑,俊秀眉眼上染上幾分淡漠神色,他嗤笑了一聲,喃喃說道:“看來得多找尋幾個樣本,多觀察幾次,方可找出規律來。看來林笙陽和墨桀還有研究價值,不能叫他們走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