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挑眉, 玄淵轉頭看向這艘靈船的掌舵者, 在掃了這人一眼後, 玄淵確認他確實是天行宮的修士, 不由微微頷首, 嗓音清寒語氣淡漠的說道:“好。”
在從謝行歌的記憶裡得知了白觖鳥的各項傳說後, 玄淵心中十分清楚這方修真/界的修士對於白觖鳥的看重和向往, 對於得到了白觖鳥青睞的玄淵,這些修士不僅僅會羨慕嫉妒, 還會生出貪婪和惡毒的想法。
雖然說,這些修士不可能對玄淵造成任何傷害, 但他若行事太過高調,等他離開後, 僅是金丹修為的謝行歌當如何自處?所以此時, 玄淵隻是勾唇輕輕笑了一笑,便從善如流的跟著這艘靈船的掌舵者進了靈船內室。
那隻已經將玄淵凝聚於指尖的那一縷氣運儘數吞吃入腹,但並沒有完全滿足的白觖鳥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它雙翅收攏, 邁著細長的雙腿跟在玄淵身後, 行走間動作極是優雅,自有一種輕靈的美麗。
“晚輩褚鋒乃是雜物峰外門弟子, 拜見謝師叔。”這艘靈船的掌舵者身高七尺, 身穿褐色長袍,麵黑無須,孔武有力, 肌肉結實,極為堅實,比起一名修士他更像是一名武修,顯得十分壯實。
其實褚鋒修煉的功法確確實實是法修的功法,而非武修,他的外表之所以會如此孔武有力,其實是因為他常年架勢靈船來往南北之間,於漓江水麵上經曆風吹日曬、浪濤翻湧,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如今這幅孔武有力的結實模樣。
玄淵不置可否的微微頷首,於褚鋒的邀請下在這間屬於褚鋒、裝修華麗精致的房間上首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將白觖鳥出現的消息發回宗門了?”之前他神識查看到了這一點。
褚鋒渾身一震,垂著頭訥訥不敢言語,他心裡想著,隻怕謝師叔對他把這個消息告知門派的事情是有所不滿的,這下可糟了,謝師叔若心裡有氣,他可就遭殃了。雖然他是築基後期弟子,還有靈船禁製可以倚靠,但問題是他敢跟謝師叔動手麼?
玄淵懶得去搭理褚鋒的小心思,隻是倚靠在靠椅上神情淡淡的說道:“你將此事稟明宗門也不無不可。不過,我卻是不能繼續乘坐你這艘靈船南上了,你可有漓江沿途的地圖?是否能刻錄於我一份?”
察覺到玄淵並沒有生氣,褚鋒心中頓時暗暗鬆了口氣,連忙機靈道:“自然是有的,師侄立刻就將地圖找出來送給師叔。”彆看他粗麵虯髯,但能夠於漓江之上來往送行修士,不夠圓滑可是做不好這份活計的。
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站在玄淵身旁,好似家養的靈禽那般乖巧親人的白觖鳥,褚鋒眼中掠過一抹羨慕和向往,他袖手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要去將記錄著漓江附近各處地形和勢力的地圖為玄淵找來。
作為一個修士,雖然褚鋒知道以他的天賦和年齡,日後想要在修途上更進一步是不太可能了,也許靠著各種延壽丹藥他能活上二三百年,但是想更進一步,領略這片修真大陸上最高處的風景,那卻是不可能的了。
等到褚鋒離開後,玄淵垂眸看向了乖乖巧巧倚靠在他身旁的白觖鳥,如遠山一般的長眉微微上挑,眸中露出幾分淡漠的笑意來,他淡淡問道:“你活了這麼多年,實力也不差,能化作人形,開口說話嗎?”
傳說中,白觖鳥在成年時有元嬰期的實力,但既然這方修真/世/界有且僅有一隻白觖鳥,說明這個傳說有誤。白觖鳥不是成年後有媲美元嬰期的實力,而是它從沉睡中醒來,再次成長到巔峰期時有元嬰期的實力。
既然能活過成千上萬年的漫長時間,這隻白觖鳥的智慧應該不低,實力也查不到哪裡去,畢竟漫長的時間總會讓它成長起來?若是靈禽妖獸,能活這麼多年,必定都是一方大妖了。
然而讓玄淵驚訝的是,對於他的詢問,這隻白觖鳥卻露出一副極為懵懂茫然的神情來,它睜著清亮澄澈的琥珀色眼睛看向玄淵,眼中帶著純澈又單純的親昵,嘴裡發出婉轉動聽的鳴叫聲來。
完全聽不懂玄淵在說什麼,在沉睡中饑餓了不知道多少年,被林笙陽身上的氣運喚醒、餓著肚子追尋了好長時間的白觖鳥在這麼久以後終於吃飽喝足,它渾身上下洋溢著幸福感,不由發出了快樂的啾啾聲,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玄淵怔忪了一下,不由伸出手輕輕撫了撫這隻白觖鳥頭上細密柔軟的翎羽,惹來白觖鳥撒嬌似的在他手上輕輕蹭了兩下,玄淵不由輕聲喃喃道:“你竟是沒有開啟靈智麼?”
從白觖鳥的表現來看,玄淵發現它竟然是沒有開啟靈智的,雖然是被這方修真/世/界的修士傳頌為祥瑞,被他們視作飛升的關鍵,被諸多修士向往,然而這隻舉世唯一的一直白觖鳥,卻是天生無法開啟靈智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