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收起來, 額……隨便找個地方放著, 我現在不喜歡玩這個了。”等盛修陽和盛修明離開後, 陸小柒一臉尷尬的嗬嗬笑著,連忙示意婢女們將那個裝著金彈弓的木盒子拿下去。
她陸小柒,可不是招貓逗狗打鳥的人, 這個給她一點用處都沒有。也不知道三皇子在想什麼,送人東西不送點心吃食,不送朱釵玉佩、衣料首飾, 反而送個黃金雕的彈弓,怎麼不配著送些玉石打造的彈丸來啊!
鐘嬤嬤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老人,對三皇子也是十分熟悉,如今見三皇子的行為這般沒著調,不由也有些臊得慌, 三皇子行事也太沒章法了, 下次傳消息回宮時得跟皇後娘娘好好說說了。
“好了,姑娘,既然兩位少爺已經離開了, 您看您是不是跟我回去繼續學習禮儀了?”鐘嬤嬤輕咳一聲,就恍若無事的揭過這一茬,語氣含笑的說道。
陸小柒:……你是魔鬼嗎?
看了眼天色, 陸小柒微笑道:“嬤嬤,已近午時,該用午膳了。”能拖一時是一時,她寧願去跟彈棉花一樣的學彈琴, 跟鬼畫符一樣的寫字、畫畫,也不想學什麼規矩,很無聊不說,最重要的是還很累啊,學了簡直折磨。
“也好,那姑娘就先用膳。”鐘嬤嬤沒有強行要求陸小柒立刻開始學規矩,從善如流的說著,她微一福身,笑道,“今日特地吩咐廚房,點了兩道姑娘愛吃的菜,午膳完且休息片刻,下午再接著繼續。”
風中淩亂的陸小柒含淚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不說後麵那句話,大家還能做好朋友。
“二皇子應當將這些資料看完了罷,有什麼感想?”將手中捧著的清茶擱到一旁方向,玄淵抬頭看向坐在下首,溫文如玉、爾雅端方的二皇子,語氣淡淡的問了一句。
二皇子滿身的清貴之氣,極有氣度,但此時他看著手中的一疊書信,俊美麵容上露出幾分苦笑來,他眉心微蹙,低低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與皇兄為難,怎知皇兄卻一心要與我為難。”
玄淵看了二皇子一眼,發現他不僅僅是心太軟,而且還過於天真,對於世間萬物都抱有最單純和美好的期望,卻不知道事情真相與他所想是差遠了,像這樣太單純的人,是不適宜為帝的,必須得好好打磨一番才行。
“為什麼與你為難?他為長,你為次,他為庶,你為嫡,你們二人皆有機會登上皇位,他自然為的是陛下座下的位置了。”玄淵輕笑一聲,毫不猶豫的用事實捅破二皇子那顆玻璃心,“儲位之爭,不是你死就是他活,你還指望他對你友好?”
二皇子愕然看向玄淵,像是沒想到玄淵會這麼直白的說出儲位這樣的話來,這、這樣大不敬的話,定北侯怎麼會突然與他說?而且……二皇子心中躊躇一會兒,方才低聲道:“定北侯,皇兄與我,皆無僭越之意,還請定北侯小心言辭。”
“嗤。”玄淵挑了挑眉,輕輕嗤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與輕慢,他麵無表情道,“二皇子這話是在欺騙臣,還是在欺騙你們自己?陛下早有立儲之意,此時朝堂上下皆知,二皇子不必如此小心謹慎。”
玄淵眼中含著幾分深意的看了二皇子一眼,勾唇淡淡一笑,玄淵對他意味深長道:“二皇子可知道,為什麼你與三皇子有那麼多太傅從小教導,到今日陛下為何偏偏又要二位皇子再拜我為太傅,為何今日,我又獨獨將這些書信給殿下一人看?”
二皇子咬了咬下唇,還未及冠的青年顯得有幾分不知所措,他低聲道:“定北侯的意思是……父皇選、選中的人是我?”他神色茫然,既有幾分欣喜,卻也同樣有著幾分無措。
作為皇子,被燕明帝看中隱隱選為繼承人,日後有望承繼大統,成為九五之尊,將整個江山掌握,這等尊榮自然是令人欣喜若狂,而二皇子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從來沒有期盼過這一日的到來。
但除了高興,二皇子更多的還是無所適從。他還沒有及冠,不曾入朝,往日隻跟弟弟一起在宮裡跟著大儒們讀書,雖然心裡也有渴望和野心,但終究覺得此事太過遙遠,其實從沒有認真想過——燕明帝才三十七歲。
而且,二皇子也從來沒有萬分肯定過自己一定會被燕明帝選中成為皇帝。一則,他是嫡子卻非長子,大皇子心有韜略、智珠在握,二皇子自認為遜於他,二來,三皇子也是嫡子,且英武驍勇、善謀豪邁,二皇子不及也。
他覺得比起自己的兄弟,自己並沒有太多的優點足以讓父皇選中他。
玄淵淡淡嗯了一聲,麵無表情、風輕雲淡的丟了顆大雷:“從目前的情況來說,陛下對你的期望最高,隻要你能把你心軟的毛病去掉,陛下便會準備立你為儲了。”
“可是還有皇兄……”二皇子木愣愣的,不知道為什麼,就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大皇子。他跟大皇子嫡庶有彆,其實他很少跟大皇子相處,但是他知道比他大一些已經入朝的大皇子在朝中聲譽還不錯,有不少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