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輕輕撚了撚下巴, 玄淵歪頭衝寧修臣微微一笑, 平靜道:“所以, 就是要報仇嘛, 我明白了, 你所有的仇人, 所有曾經欺辱過你, 傷害過你的存在, 我都會一一替你回報回去,你所經受的每一次背叛, 我都會替你討回公道。”
抿了抿唇, 寧修臣神情狠絕陰厲, 他低低笑道:“不僅僅是這樣而已。”垂下眼簾,他抬起微顯透明的手,用血色袍子使勁擦去了臉上的血淚, 仿佛他穿一身的血色長袍隻是為了遮掩血跡一般。
“我要你當著修真/界眾人的麵, 一字一句的問清楚、問明白,為什麼我明明從未傷害過旁人, 卻總是被人無情踐踏。我要你將他們所有人的偽善麵具撕扯下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真麵目。”
寧修臣冷笑著,語氣裡儘是憤恨、痛苦和不甘,他根本就沒想重來一生,重新作為蒼正派的大師兄,或者不被陷害墮成魔修,他隻是要這些人付出代價而已:“我所承受的痛苦, 我要他們百倍償還,我要他們永不超生。”
沉吟了片刻,玄淵了解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的願望我接下了。”揚起眉頭,玄淵笑了起來,眸光中帶著睥睨天下的恣意與狂傲,他輕笑一聲,淡淡道,“有關於你為何會落到這副地步的原因,我會為你討出一個答案的。”
“那麼在這之前,就請你先沉睡一段時間。”玄淵站起身來,按下了前往任務世界的按鈕,他微微側頭,雖然是商量但語氣堅決、不容置喙,“時間還是需要回溯一小段的,就回溯到你被佛子殺掉的那個時候怎麼樣?畢竟我用你的身份去討回公道,比較有意思嘛。”
寧修臣沉默了一下,也覺得用他的身份去質問那些人更好,如果回到他已經徹底死去的時間節點,那這個替他完成任務的宿主難道要用自己的身體?但這樣讓寧修臣有些意難平,他就是要用他的那張臉、他的聲音,去質問那些偽善的小人。
“看你的樣子是同意了。”勾了勾唇角,玄淵露出一個略顯淩厲和鋒銳的笑容來,在一腳踏入時空之門之前,歪了歪頭,玄淵最後問道,“質問和回報的順序,你是想順著來,還是倒著來?從誰開始?”
垂下眼簾,寧修臣目光有一瞬間的飄渺和空無,仿若回憶起了極為遙遠的事情,他低低笑起來,聲音沙啞粗糲,嗓子裡仿佛被揉了一把沙子,嗓音又低沉又磁性,很好聽,卻宛如杜鵑啼血,他最終淡淡道:“從第一個開始,順著來。”
“我明白了。”玄淵笑了起來,“那麼你就安心的暫時沉睡。當我給你的那些老熟人們打招呼時,如果你想看,也可以從沉睡中醒來旁觀。畢竟,雖然你的修為不算高,但是神魂強度還算不錯。”
一步踏入時空之門,在前往這個高級修真/世/界時,玄淵腦海中突然回響著那個二貨體修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誰敢對老子的臉動歪心思,那就打到他/她半身不遂,自然沒有人再敢想東想西了。”
“說到底,被媚骨魔體影響的修士本質上不還是修士麼?隻要動手將這些雜碎打怕或者乾脆殺掉,就算是媚骨魔體又怎麼樣?我還要感謝我天生體質出眾,修煉速度快呢。”
玄淵笑了笑,凝聚著寫意風流的眉宇間帶著幾分讚同,自言自語道:“那個二貨雖然不著調,但有時候還是看得很清楚很明白的。確實,這世間上確實沒有什麼過錯都沒有,卻要受人踐踏的道理。”
“但紅塵如獄,哪裡有你與人為善,旁人就不欺你辱你的好事?想要不被人欺淩,那就隻能自己強大起來——不想選擇被欺淩的那一方,那自然隻能成為欺淩者的那一方,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甫一來到新的任務世界,玄淵立刻就察覺到原主寧修臣的身體狀況十分糟糕,他的丹田內殘留著絕靈散,這些絕靈散雖然沒有徹底將他的靈根毀滅,但無時無刻不再侵蝕著他的丹田,隻要丹田中的靈力有半分湧動,寧修臣就會受到從內部爆發開來的衝擊。
這也是他一動用靈力就會吐血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嘛,當初他從墜魔崖下摔下來,他身上的傷勢本來就沒有好全,進入魔修的地盤後一刻都不敢露出疲態,這傷勢自然淤積於體內難以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