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環視一周, 見在場修士無論是誰,都是一臉驚惶和畏懼, 顯然並不再敢輕舉妄動, 生怕惹惱了玄淵被他隨手乾掉, 不由就微微勾了勾唇, 露出一道微微滿意的笑容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還是很懂事的嘛。”
他笑吟吟的,以一種與寧修臣那張完美無缺、精致瑰麗的臉完全畫風不對的睥睨神色輕描淡寫的淡淡說道:“那這就開始了, 我這個人報仇,喜歡把最大的驚喜放在最後,所以第一個人——是你, 韓徐長老。”
玄淵腳步輕巧飄忽, 猶如畫中仙般飄渺不定,隨著他行走,他身上寬大的黑袍飄逸而起,猶如一道暗影一般浮動,他很快來到主殿側旁的一個席位前,對席位上所坐的白發白須、沉默肅然的老者微微一笑。
這個毫無暖意、隻剩鋒銳冰涼的笑容看得這位老者渾身一凜,後背當下就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來。他本來就被玄淵那衝天而起的恐怖威壓所壓製,整個人都完全無法動彈,當玄淵第一個點中他, 登時讓他臉色變得一片雪白。
被玄淵第一個點名的韓徐長老,便是蒼正派那位渡劫期的大能,也是他出麵開口判定季涵對於寧修臣墜崖一事沒有撒謊, 他的話使得這件事情就此揭過,使得季涵的罪名被掩埋。
是韓徐長老包庇了季涵的罪孽,讓他再害了寧修臣之後依舊還能留在蒼正派,光明正大的享受著嫡傳弟子待遇,並且繼續做天之驕子,受到蒼正派上下重視,風光無限。
站在這位韓徐長老麵前,玄淵臉上的笑容染上了幾分譏誚和嘲諷:“在最初得知季涵有一位渡劫期長老為他作證之時,我還十分不解,堂堂一個渡劫大能,為什麼要包庇一個融合期的小輩,甚至不惜撒謊。”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不過是為了一顆能延壽二百載的生機造化丹。”殷紅的薄唇微微挑起,帶著幾分不屑的意味,玄淵低垂下眼簾,濃密纖長的睫羽輕輕顫動著,當他斂下眉眼,看不到眼中神色時,竟無端讓人覺得十分脆弱。
不過脆弱什麼的都隻是皮相帶來的假象,玄淵垂眸看著韓徐長老,眼神如鋒寒的刀,他似笑非笑的譏諷道:“韓徐長老壽元將近,卻遲遲看不到突破的契機,都說活得越久越怕死,倒也不假,為了活下去,韓徐長老自然是要抓住每一個機會了。”
玄淵抬起手臂來,修長白皙的右手從披風中伸出,他的手形十分優美,手指骨節分明,哪怕隻看一隻手也讓人覺得十分好看,但凝聚於這隻手中的靈光,卻隻讓人感覺到一陣駭然,因為這是他們所無法抵擋的威力。
“不、不……彆殺我。”以韓徐長老渡劫期的實力,卻依舊在玄淵所洶湧而出的部分威壓之下瑟瑟發抖,完全無法反抗,他抖著唇,急急求饒,“我隻是事後包庇季涵而已,我沒有害過你,你彆殺我。”
在韓徐長老的祈求下,玄淵垂下眼簾,含著幾分溫柔的輕輕笑了起來,語氣輕柔,笑容清淺,讓殿中其他心誌不堅的修士們心頭又是一蕩,他淡淡道:“你放心,我是個講理的人。就算是報複回來,我也是很講理的。”
他動作從容而緩慢的將右手平舉於韓徐長老麵前,以一種散漫的、譏誚的,卻又莫名含著幾分笑意的語氣說道:“你不是拿了生機造化丹作為報酬嗎?作為代價,我就把藥力從體內抽出來。”
“怎麼樣,是不是合情合理又合適的報複?”玄淵微微笑著,眼尾上挑顯得有些魅惑的眼眸中盛著淺淺的淡漠笑意,雖然是在與韓徐說話,但其實並沒有將他看進眼裡,“寧修臣是個好人,這一點我能跟你保證。”
平舉於韓徐麵前的右手中,那抹靈光頓時光芒大綻,下一刻,主殿中所有被威壓壓製得戰戰兢兢,隻能艱難扭頭眨眼的修士們就看到,韓徐這位渡劫修士的身體裡有一道又一道翠綠色、充滿了生機的力量被直接扯了出來。
而隨著這些生機勃勃的藥力被玄淵強行從他體內扯出來,這位壽元其實早已經凋零,靠著生機造化丹才活到現在的渡劫大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蒼老,最後,當維係著他生機的最後一絲藥力也被抽出,他終於因壽儘而亡。
收回右手,玄淵動作瀟灑的撣了撣袖子,唇角微勾道:“第一份贖罪,我收到了。”韓徐長老死後,玄淵再沒有把他的目光分一絲到他的屍體上,隻是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落到了林雨琪身上。
此時主殿中眾多前來觀禮,各有來曆的修士眼中都不由染上了深切的驚懼,如果說之前這些修士因為沒親眼看到玄淵的實力,所以還算鎮定,那麼現在他們看到一個渡劫期大能就這麼輕而易舉,毫無還手之力的死在玄淵手裡,頓時讓他們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