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對嗎?”江軒白微微笑著, 中二氣息簡直爆表,他甚至輕輕冷笑了一聲, 語氣微帶不屑和冷漠, “很多自以為是的上位者,不也經常這麼以自己愚蠢的標準和大腦去評判很多人、壓迫很多人嗎?”
江軒白是有一些反社會人格趨向的,他早年飽受太多折磨和痛苦,這使得他並沒有擁有多少眷戀, 對於社會中的人們他並沒有任何感情,這使得他不會覺得傷害彆人有什麼錯,就算有又怎麼樣, 也不止他一人,畢竟他就是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我不知道對不對。”玄淵垂下眼簾, 語氣淡淡的回了一句, “因為我從沒有乾過這種事情,不太確定是否可以由一個人根據他自己評判標準去判斷那麼多不相乾的人該不該死, 有沒有罪。”
江軒白愣了一下, 沒忍住直接脫口而出:“但我認為你殺過很多人!”既然殺過人, 又怎麼可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呢?江軒白的心理其實有一種找共犯的需求,他想要證明,其實他做的事情也不能算錯,也不是前無古人。
玄淵掀了掀眼皮,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眼神通透淡漠,眸光幽暗深邃, 他輕笑一聲,語氣淡漠:“我是殺過很多人,但這些人都是我的敵人,是擋在我麵前的人,不管這些人是好是壞,出自什麼原因與我為敵,我都不在意。”
凝視了江軒白一眼,玄淵又接著道:“我殺這些人,並非是因為他們有罪,隻是因為他們與我為敵,就這麼簡單。這就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你死我活,天經地義,跟你這樣殺個人還非得找個理由判處他們有罪並不一樣。”
修真/界可不敢又當又立的事情,單純為了敵對也好,威力貪婪的利益也好,甚至隻為了一時義憤也好,殺就殺了,還找什麼理由。在每一個修士因為各種原因與其他修士戰鬥時,沒有修士會對殺死另外的修士感到羞愧和不該,同樣的,當他們亡於其他修士手中時,也不會覺得殺死自己的修士有什麼不對。
即使玄淵曾經縱橫修真/界,劍下亡魂無數,也從不會去判決死在他劍下的人是善是惡,是好是壞。每一個人都是複雜的,沒有誰能簡單的判決清楚,玄淵也認為這不重要——擋了他的路,就算是位九世善人,他也會送他去第十世,也許能做成十世善人。
像江軒白這樣還得特意說殺掉一部分“有問題”、“過度開采資源”的人類,好像要殺他們非要找個理由似的,難道不覺得麻煩嗎?反正玄淵覺得挺麻煩的,他現在已經不太願意見血,因為沒必要,但如果真要動手屠戮,也隻是心念一間的事情,用不著糾結猶豫什麼。
不過也能理解,社會結構不一樣嘛。經曆了這麼多世界,看了不知道多少本亂七八糟有價值沒價值的書,玄淵對於各方麵的知識都狩獵了些許,都是為了滿足他的研究欲而去主動獲取的資料,這些亂七八糟的書籍讓玄淵不太能接受很多世界的主流旋律,但是卻可以理解。
江軒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出玄淵的未儘之意,他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用微帶挫敗的語氣歎息了一聲:“所以,您不打算與我們合作,是嗎?”他很有自知之明,就算梅允重生回來,但現在他隻是阿飄鬼,就算回到自己身體也是個廢柴,而他的異能雖然未來可能會進化得有點能耐,但是如今卻是廢柴中的廢柴。
如果沒有玄淵幫忙的話,他跟梅允大概隻能抓瞎,當全球荒漠化來襲,末日漸漸,也許一開始他們還能因為預知先機而保住性命,可是這都是不長久的,隻要沒辦法拯救這個地球,他們終有一天會隨著這顆地球死去。
梅允想要救世,因為他有很多割舍不下的存在,很多眷戀的東西,很多想要實現的抱負。江軒白隻想自保,隻想完成自己的期望。但無論他們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他們都很清楚他們必須要開始著手了,除非他們真的想死。
在二叔那一家子已經被帶回警察局,即將迎來全新人生的節點時,很顯然江軒白是一點兒都不想死的,所以他都不中二想要拖著大家一起死了。而在江軒白的厲聲質問和玄淵此前吐露的殘酷現實中,梅允也很理智的放棄了挽救所有人的雄偉目標,決定前提以地球可持續發展為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