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教會保守派的意見, 雷蒙作為教會內部特殊團體狂信徒的首領,作風就比較狂烈和積極進取, 他粗長的眉頭揚起, 輪廓深刻的麵容上染上了怒意,一雙虎目圓睜,目光威嚴冷然的掃了在場所有支持保守派意見的參會人一眼。
“隻因為懼怕這位根本不知道什麼來曆、有多強大的四代親王血族, 教會就要放棄苦心布置了數年的計劃,錯失這個一舉清繳血族的大好良機?”雷蒙緊皺眉頭,對於這群貪生怕死、膽小怕事的家夥們很不滿,作為一名勇猛的騎士,他並不喜歡牧師。
環視了圍繞著長桌而坐的所有參會人一圈, 雷蒙沉聲將實情一一講述而來:“諸位並非第一次參與有關這個計劃的討論, 心中對於此事都是心知肚明, 你們應該很清楚的知道, 為了進行這個計劃, 教會籌謀布置了多少年, 耗費了多少心血。”
挑選信仰堅定不會被血族所腐蝕的騎士, 以儘量自然不引人懷疑的方式將選中的棋子送入血族領地, 靜待他取得血族中實力強大、地位超然者的信任……這些說起來容易, 做起來可沒有那麼簡單,在成功的阿普頓之前,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位教會派出去的攤子折在血族了。
雷蒙的話還在繼續:“阿普頓在血族站穩腳跟,取得一位公爵的信任並不簡單。而他以初擁儀式作為借口,誘導黑色鬱金香公爵邀請所有血族前往她的領地參加儀式這個借口隻能用一次, 這個機會也隻有一次,一旦教會放棄這次機會,阿普頓就會死在血族。”
“而你們應該知道,阿普頓死後,我們在血族就再沒有了位置足夠高、能夠打聽到足夠多線索和消息的探子了。錯過這次機會,教會也許再等十年、五十年,都再遇不到這樣的好時機。我們計劃了這麼久,不該因為一個小小的變故就這麼放棄這次計劃。”
雷蒙話音落下後,長桌眾人都不由陷入到沉默當中,保守派無人說話了,倒是坐在雷蒙身旁的一位乾練自信的女性騎士附和道:“雷蒙大人說得不錯,我們不能輕易錯失這次機會。”
她語氣加重,增加說服人的氣勢:“諸位都知道,黑色鬱金香公爵是血族最年輕的公爵,她是因出身高貴才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公爵,因此不像其他血族公爵那般心機深沉,才會被阿普頓成功欺騙。教會能在她身邊安插下探子,不是因為教會手段高明,而是因為這位公爵年輕單純。”
“但是,一旦教會放棄這次機會,阿普頓暴露身份,黑色鬱金香公爵必定會知道他的來曆有問題,一定會引以為戒,日後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等黑色鬱金香公爵成長起來,日後教會再想再她身邊安插人手就太難了。”
“諸位應該知道,幾百年來教會一直堅持不懈的試圖在萊茵公爵身邊安插人手,卻一直失敗的事情?血族的生命漫長,近乎不老不死,隨著時間他們的閱曆不斷增長,心智越加成熟,也就越發不好欺騙,而我們會老、會死,抓不住這次機會,日後想對血族動手就更難了。”
這位女騎士的話讓昏暗陰沉的地下室內的氣氛更加凝滯了,因為在場的人都不傻,都知道她所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一旦錯過這個機會,教會損失的可不僅僅是之前為這個計劃所投入的準備,還有一舉剿滅血族的唯一契機——以後,怕是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然而雖然情況如此險峻,雖然教會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鼓得起勇氣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的對血族下手,這個抉擇實在是太艱難了,進不得、退不得,誰也無法預知結局如何。
教會算計血族的事情,隻要計劃中出了哪怕一絲的紕漏,冒險深入血族領地的教會眾人都會受到重大打擊,甚至整個教會都會因此一蹶不振。如此代價和後果,讓許多保守派的牧師、騎士一時很難下定決心是不是要冒險一搏,他們可不想滿盤皆輸。
“教會的典籍記錄中,血族現存的唯一一位四代親王是西爾維斯特·艾斯艾爾,他是三代皇族的純血統後裔,天生強大,實力莫測。安斯艾爾沒有血族子嗣,一向行事神秘低調,教會對他的信息掌握得十分片麵。”審判所執事垂下眉眼,語氣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