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還是絕望悲傷,此時祝大人卻一瞬間就變得幸福激動難言起來,他原本以為秦修茂一夜跪求也一無所獲,雖然心中感激他的幫助、雖然早就有得不到長儀真人回報的心理準備,但心裡不是不失望的。然而現在峰回路轉,也許他真的不必再失望!
長儀真人不僅有提點,而且還賜下了符篆,有這位活神仙相助,他的女兒必定有救,必定會平安無事的。心頭頓時充滿了希望,祝大人連忙帶著玄淵和秦大人往祝府後院而去,因為驟然發現女兒身上仿佛附著不乾淨的存在,自昨夜,祝大人便將祝幼璿安置在了佛堂。
“那個附在幼璿身上的不乾淨東西十分了得,初始時我們能很容易分辨出她和真正的幼璿,但到後來她便很會偽裝,除非有人不錯眼的一直盯著她,或者不停拿問題問她、跟她說話,否則隻怕都很難分出她們二人的區彆。”一邊待著玄淵和秦大人往後院走去,祝大人一邊無奈的說道。
他苦笑著,語氣痛苦起來,整個人都仿佛無法忍受目前的局麵,忍不住歎息著:“我真怕有一日,那附在幼璿身上的臟東西漸漸得偽裝的與幼璿一模一樣,到後來我們誰也分辨不出來什麼時候是真正的幼璿,甚至我怕……有一日幼璿會被永遠取代。”
秦大人也輕歎一聲,卻打起精神來寬慰道:“世同,你也不必如此擔憂,既然長儀真人有所提點,還賜下了符篆,想來這作祟的宵小必定放肆不了多長時間,一定會被伏法製住。你且寬心,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祝大人苦笑一聲,也不多言,隻帶著玄淵與秦大人來到後院的佛堂,這處小佛堂本是祝夫人平日裡在府中禮佛所用,如今也被祝大人給征用了,他派人把佛堂供著佛陀、菩薩的正堂給臨時改了改,就讓祝幼璿將就著先待在正堂之中。
在祝大人想來,佛陀和菩薩總能把附身在祝幼璿身上的臟東西鎮住一二,可惜他今日下朝回來,便聽看守佛堂的婆子稟明,附在祝幼璿身上的鬼怪之物再次蘇醒過,沒有半點受佛堂光輝影響,竟是渾然無事。
祝幼璿的貼身婢女碧珠不敢靠時不時就換了個人的祝幼璿太近,隻覺得心頭滲得慌,壯著膽子也隻敢守在佛堂正堂之外,她坐在小幾上,垂著頭神色憔悴的撿著佛豆,此時她也隻能做些臨時抱佛腳的事情,以期佛祖垂簾,讓她不要被附在小姐身上的臟東西所害。
因心頭害怕,碧珠撿佛豆的動作便很有些漫不經心,當玄淵三人前來,她立刻就察覺到,連忙站起身福身行禮道:“見過老爺,見過秦大人、秦少爺。”頓了頓,在祝大人主動問起之前,她已經低著頭主動小聲稟告道,“小姐熬了大半宿,此時有些撐不住,靠在堂中的軟榻上睡著了。”
“睡過去之前,小姐還是小姐。”但是醒來以後還是不是小姐就難說了,碧珠心中腹誹了一句。作為離祝幼璿最近的人,她這個大丫鬟其實再了解不過祝幼璿,但即使是她,到後頭也分不清誰是誰了,如此足以說明祝甜當真是演技高超,祝幼璿是真正傻蠢。
稍稍放下了一些心,在祝幼璿睡著的情況下,祝大人不好直接帶兩個外男進去,便先命碧珠進去把祝幼璿叫醒,然後帶到佛堂外麵來。等碧珠走進佛堂,祝大人站在原地搓著手,一副緊張又擔憂的模樣,整個人瞧著仿佛要原地爆炸。
玄淵冷眼旁觀了半響,見他是真的滿心滿眼對女兒的疼愛,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能狠下心將祝幼璿送去莊子裡清修三年。不過縱子猶如殺子,若是祝大人還是狠不下心,祝幼璿在他的縱容之下,也就是那個德性了。
隻等了片刻,碧珠就帶著神色憔悴、眉宇間滿是不耐和驕縱蠻橫的祝幼璿走了出來,她一出來便皺著眉頭哼道:“我好不容易睡下,什麼事非要急著把我叫醒?”
祝大人被女兒責問,卻半點沒有發怒的意思,好聲好氣的跟祝幼璿說道:“乖女兒,你秦家哥哥昨夜策馬奔馳上玉泉山……”
“先等等。”玄淵語氣微冷的打斷祝大人,“她不是祝幼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