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從這點細枝末節就能夠知曉,有時候血緣關係並不是什麼保障,與你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未必會一直保護你、對你好,也可能會傷害你、漫不經心的對待你。相反,反而是一些沒有血緣關係,隻是單憑羈絆綁在一起的親人所給予和付出的關愛更多,也更加真誠。
而對後者的感情,接受這份感情的人必須懷抱足夠的感激之情。畢竟,就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尚且能夠冷漠相對,在接受到了明明沒有關係的旁人所給予的好意和關心時,本就該回報更多的感激。
雪明煦自小娘不在爹不愛的長大,在嘯月皇朝的皇宮中摸爬打滾,靠著自己謹小慎微方才跌跌撞撞長大。雪霸作為父親,卻從來不曾給予他什麼,明明強行臨幸雪明煦的母親,害得她懷孕後以生命的代價生下繼承了嘯月狼族血脈的雪明煦,卻對她和雪明煦都十分刻薄寡恩,沒有半分情誼不說,此時還能逼迫雪明煦去貂族和親。
像雪霸這樣的父親,攤上了真的是雪明煦倒黴,也難怪他的願望是想要自己擺脫弱小、變得強大,以強者的身份殺回嘯月皇朝,推翻高座皇位的雪霸自己坐上帝王之位,然後讓所有曾經欺淩過他、算計過他的人們付出代價來。
因為認為雪明煦已經被戴上手銬無力反抗,所以無人親自看管著他,在布置精致奢華的偌大馬車中隻有雪明煦也人,低頭看了眼手腕上所銬著的黑金手銬,玄淵不由顯得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唇,他可沒有什麼自虐的想法,打算繼續帶著著黑金手銬。
這對笨重無比的黑金手銬對於雪明煦而言,是十分難以掙脫開來的,但是對於玄淵而言,卻不比落在手腕之上的柳絮要堅韌多少,他雙手不過輕輕用力一掙,這笨重無比的黑金手銬就直接哢擦一聲碎裂開來,化作一粒粒不比河沙粗多少的黑色砂礫往地麵墜落而去。
細小如河沙一般的黑色砂礫往馬車地麵上墜落而去,黑金極高的質量密度讓哪怕已經碎成砂礫的黑金依舊沉重,直接落到地麵,發出一連串沙沙的清脆響聲,落在馬車地麵上的黑金砂礫根本不曾隨著馬車往前飛馳而過的運動而被蕩起。
手銬被直接暴力掙開之後,玄淵抬起右手,將馬車右邊的簾子掀開了一角,側頭往馬車外看去。當馬車簾子被掀開,一股夾雜著寒意和清爽的疾風頓時迎麵吹拂而來,而澄澈高遠的碧色藍天也同樣映入玄淵眼簾,與封閉的馬車內部相比,馬車外卻是一片廣袤無垠,遼闊浩瀚。
卻如玄淵所察覺的那般,雪明煦所乘坐的馬車確實飛騰於半空中,幾乎是從柔軟的白雲間飛馳而過。從窗戶往外看了一會兒,見外麵雖然確實是一片遼闊浩瀚的天地,但千篇一律不曾有多少改變,玄淵也有略顯無趣的收回了目光,並沒有多看什麼,畢竟此時馬車正行走於狼族疆域之外的無主之地,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看的。
抬手輕輕敲了敲窗沿,玄淵不由自言自語的輕聲喃喃了一句:“到底要不要去貂族呢?”玄淵現在是有些猶豫,到底是要去貂族看一看打個醬油,還是說乾脆不理會貂族這一茬,直接殺回嘯月皇朝以武力奪權成為嘯月皇朝的帝王?
後麵這個選擇,對玄淵來說可是半點難度都沒有,輕鬆簡單的很,隻看玄淵是不是願意做出這個選擇就是了。但玄淵之所以糾結徘徊,不過是因為,對原主雪明煦而言,更重要的事情是自己變強,而不是當上嘯月皇朝的皇帝。
雪明煦心裡一清二楚,隻有強大才是真正能保衛自己不被人欺淩的保障所在,就算他在旁人幫助下奪得了皇位,如果自己實力不足,依舊會被人輕易推翻,依舊會被人欺淩踐踏。在妖界,權勢隻不過是自身強大所帶的附屬品罷了,隻有真正自己強大起來了,才有主宰一切命運的實力。
雪明煦並未請求前來幫助他完成任務的宿主替他變強,他隻是想找到變強的方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