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天前, 狼族一行人在有客來客棧租賃了獨立的小院後,貂族皇帝白淩便遣了許多貂族暗衛潛藏在附近。對於這些暗衛的存在,狼族其他送雪明煦前來貂族的護衛一無所知, 然而這些暗衛的存在瞞不過玄淵的眼睛,他對於此事卻是心知肚明的。
隻不是這些暗衛平日裡隻在陰暗角落裡龜縮著,輕易不露頭, 氣息也竭力隱藏,就算小小的院子裡藏有不少貂族暗衛,但在他們沒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卻完全可以當做這些暗衛不存在, 故而玄淵即使知道有不少暗衛藏在附近, 卻並沒有在意, 並沒有將他們揪出來,隻是完全不理會。
但是就在玄淵伏案潑墨書寫著雪明煦身體鍛煉計劃時, 一直龜縮在小院各處陰暗角落裡,竭力隱藏自己氣息、不肯輕易露身的暗衛中卻有一人脫身從陰暗處脫身出來,直接朝著玄淵所在的書房而來, 這樣反常的光明正大的行為是如此顯目,自然立刻就讓玄淵察覺——
哪怕其實事實上這位暗衛行動間落足無聲, 身影淡薄到仿佛隨時會消失在空氣中,一看就知道精於潛伏、是存活於黑暗之中的人影,但對於玄淵而言,卻猶如黑夜裡的螢火蟲,明亮而顯眼, 完全沒有任何隱藏性,清楚萬分的暴露在玄淵的感知之中,真的是一點身為暗衛的尊嚴都沒有被留下。
一直潛藏在黑暗之中的暗衛突然有了新的動作,必定不可能是這些暗衛自己突發奇想的想做什麼,隻有可能是那位貂族帝王下達了吩咐和命令,暗衛才會聽命而行。而貂族皇帝白淩突然有了新的動作,讓玄淵若有所悟,怕是有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變故,所以才有了白淩的新動作。
從進入貂王城以後,玄淵就沒想過他們一行人的來曆能瞞過貂族,而這三天,在他沒有以嘯月皇朝的名義給貂族送上拜帖時,貂族除了派遣暗衛潛伏,同樣也沒有請他前去皇宮議事。可如今白淩卻突然有了動作,那必定是有問題出現——否則,若是白淩早就想做什麼,也沒必要白白等上三天。
就是不知道到底又出現了什麼變故,才會讓白淩放棄貂族皇帝的傲氣,在嘯月皇朝九皇子這個小輩不曾主動送上拜帖的時候,先一步有所行動。玄淵眨了眨眼睛,懷有些許莫名感覺,那就是這個變故肯定是與狼族有關,與狼皇雪霸有關,他既然都乾出了把自己兒子送去和親的事情,那就不可能不關注這件事情的後續,一定會想辦法確保事情進展順利的。
玄淵喝問躲藏在房間之外的暗衛時,這個脫身而來的暗衛已經來到了書房附近,他繞過書房附近拱衛的幾個狼族護衛,很快就靠近了書房。這個暗衛實力不弱,腳步飄飄,行動快動作輕,氣息又隱藏得極好,幾乎沒有一個狼族護衛發現他的蹤影。
對於這種情況,這位貂族暗衛心中是頗有不屑之意的,認為狼族人的水平也不過如此,聽著覺得狼族如何強大、如何厲害,其實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這暗衛隱匿氣息往書房走去,本來就是為了給狼族一個下馬威——他們貂族的小公主,可不是那麼好娶的,他們貂族,更不是旁人可以隨意輕慢對待。
然而,這位貂族暗衛看似完美的隱藏卻並不是真的完美到無人發現,他自以為的下馬威不僅沒有真的施展開來,相反真正的被施下馬威的人是他才是。當這個暗衛剛剛走到書房門口,還來不及擺明來意說話,隨著玄淵的喝問聲,一股沉重無比的威勢便朝他兜頭罩下,將他整隻貂壓迫得跪了下來,不由自主的趴伏在地上。
原本自信滿滿以為狼族那群大老粗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的蹤跡、就算發現也不一定能奈他何的貂族暗衛:……啪啪啪。打臉來得太快,他的臉真的好疼。
恐怖沉重的威壓沉沉的壓在這個貂族暗衛身上,讓他覺得身上仿佛壓著重若千鈞的巨石,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這股壓力之下戰栗不停,仿佛隨時會被壓垮、被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