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就是這樣。”白平點了點頭,肯定了玄淵的猜測, 他語氣中染上了幾分無奈,也不繼續舔毛洗臉, 抬起的右前爪放下, 它姿態端正的坐好, 覆滿蓬鬆白毛的長尾巴圍在身前, 正好掃到並攏的兩隻前爪,總算露出些許貓科動物的高貴矜持來。
坐姿十分冷豔高貴的白貓卻說著非常不冷豔高貴的話:“如果是像我們的先輩那樣, 從普通生靈開始, 一點點的吸收日月精華然後修煉到可以化妖的地步, 那麼他們的妖形是完美的,沒有任何問題, 而他們的修為也十分穩固, 不會存在根基不穩的現象。”
“但是像我們這樣因為父母是妖怪, 因為傳承了妖怪的血脈而擁有遠勝過普通同類的智慧、能夠在成年時初步化為人形的妖怪,其實修為是很不穩固的,而我們所化作的人形也各有各的缺陷和問題。”白貓白平沉聲說著,語氣十分無奈和沉重, “想要人形化為完美,我們就必須與人類有更多接觸, 切實觀察人類,以此化作更好的人形。”
稍稍頓了頓後,白貓白平接著說道:“當然了, 如果不追求完美的人形,不打算以後以人類的身份生活在社會中,願意永遠用原型生活、或者乾脆就是窩在深山老林中修煉的妖怪們,他們自然用不著特意混入到人群中生活。”
“不過煉氣士一直在追殺著我們妖怪,窩在深山老林中修煉並不安全,很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掏了老窩。反倒是生活在人類社會中比較安全,因為顧及到社會影響和輿論,在我們妖怪主動隱藏行跡和存在後,煉氣士內也達成了共識,不會把妖怪和煉氣士、天師的存在泄漏於普通人知道的。”
聽白貓白平說了這麼多,玄淵也差不多明白妖怪和煉氣士是怎麼回事、怎樣的形態了,不過玄淵並沒有多管閒事的準備,妙妙已經不再是貓妖了,她和蔣和日後與妖族接觸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既然如此他沒必要對妖族的事情了解太多。
“我不是煉氣士,所以你們妖怪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不會管,也不會把你們的存在透露出去。”沒有更進一步探索的意思,玄淵直接就開口說道,他目光清淡的掠過室內的兩隻貓,卻又語氣淡淡的說道,“不過你們行事謹慎一些的話,最好儘快離開這個領養中心。”
一直潛伏在黑暗陰影之中的黑貓小玫突然冷冷說道:“你說你不是煉氣士你就不是了麼?若是你反口把我們這些妖怪的消息告知給天師道等人知曉,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像你這樣空口無憑的話,我們才不會相信。”
黑貓小玫一拍前爪,身上陡然彌漫開殺氣和冷意來,她冷冷說道:“白平,我們一起動手,就算場合不對不能殺了他,也要把他這段時間的記憶抹去,白暖讓他把我們的消息泄露出去。”
修眉一揚,玄淵不由有些不堪其擾,他對黑貓小玫這樣說不通、堅持自己想法的人不太感冒,也沒那個耐心去好好喝她解釋,他隻是代替蔣和來走一趟把狸花貓妙妙接回去,如果不是這些妖怪待在流浪中心,他們根本就不會碰上。
目光薄涼的掃了潛伏在黑暗之中的黑貓一眼,玄淵很清楚像這樣的人怎麼說服,於是在輕輕嘖了一聲後,他突而一揚右手,一道淩厲異常的劍氣頓時激射而出,直接將黑貓小玫逼在牆角無法動彈——隻要她敢稍稍動彈一二,那鋒利無比的劍氣就會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身體,讓她瞬間變成一隻死貓。
“你做什麼?!”原本正姿態高貴冷豔的蹲坐在原地的白貓突然炸毛跳了起來,他又驚又怒的質問道,顯然沒有想到玄淵會突然出手。白貓白平他根本就沒有在玄淵身上發現惡意和殺意,但玄淵卻又突然動手了,這實在是讓他頗為震驚和駭然。
黑貓小玫此時被一道劍氣震懾得整隻貓都不敢動彈,她渾身上下的貓毛都倒豎了起來,心裡有一種惶恐感,她覺得自己隻要敢輕舉妄動,下一刻就會身首異處,這讓她心頭不禁升騰起巨大的驚懼來,萬分後悔之前不該挑釁惹怒玄淵,所以此時才會被他如此懲罰。
白貓白平瞪著一雙鴛鴦眼怒視玄淵,要他給他一個回答,不過考慮到小玫在他手中,隨時可能被他殺死,而他又實在沒在玄淵身上找見殺意和惡意,所以白平一時隻是質問,並沒有輕舉妄動的攻擊玄淵。
單純的白平不知道的是,哪怕玄淵確實對他和小玫都沒有惡意、殺意,但他真要殺了他們,也不過就是受抖一抖的事情。沒有誰會在抬腳隨意碾死一隻螞蟻時展露出殺意和惡意,而在玄淵看來,他們並沒有比螻蟻大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