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禹黎一直都知道那個人最看重什麼,知道他為什麼要把帝位傳承給自己,因為那個人被天道所不容,已經沒有辦法在坐在天帝的位置上守護三界蒼生和黎民百姓,所以他才要把帝位傳給一個他能放心的人選。
然而,他這些年來除了管理三界的事務,總是忍不住滿三界的去找他,而在這個過程或多或少都會讓整個三界受到波及和動蕩,從這個方麵來說,他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天帝,他根本就沒有好好的守護三界。
禹黎消沉得不想做鹹魚了,他現在想要蹲到角落裡去裝成一棵蘑菇。然而西王母廢了一番唇舌可不是為了讓禹黎變得更消沉的,在此時禹黎一片懊悔、愧疚和茫然失措時,她微微笑著,神情溫和平靜:“既然你知道自己之前錯了,辜負了他的信任,就應該改正錯誤,之後好好踐行他的信念和遺願。”
在禹黎沉默著仿佛默認後,西王母圖窮匕見,終於將她真正的目的說了出來:“你以後就不要再在三界之中尋找他了。我知道你對冥界動手、想把冥界掌握在手中,是打算把整個冥界翻過來找他的下落,可這是不智之舉,你這樣做隻會讓天庭和冥界交惡。”
“冥界雖位屬三界之中,也向來表現出臣服於天庭的態度來,但其實他們向來自立於三界之外,冥界自有他們自己的規矩,他們願意表現出臣服的態度來,卻也僅此而已,要他們低頭徹底臣服於你,那卻是萬萬不可能。”
“你不要再試圖對冥界出手,你並沒有和冥界徹底鬨翻和對立的理由,不是嗎?我知道你想找那個人,可他不一定在冥界。先不說在天道的算計之下他是不是改變必死的命運,就算他智多近妖的他真的扭轉宿命成功,但他既然自己不願再現身,你又何必非要勉強?”
禹黎抿緊薄唇,露出倔強的神情來不說話,仿佛沉默以對就能夠不回答,能夠等著西王母耐心退去不再管這件事情,不再管他是不是要繼續尋找那個人。他既不想放棄,卻也不願意直接回絕西王母的勸說,便隻能如此,以沉默相對。
見禹黎不再說話,又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鬼樣子來,西王母就知道雖然禹黎之前已經在她的勸說下差不多軟化了,然而此時他還是不願意在尋找那個人的這件事情上妥協。
這倔強得不聽人勸的狗性子,當真是半點改變都沒有,讓西王母恨不得狠狠揍上一拳才覺得解恨。麵對打也不能打,說也說不通,勸也勸不動的熊孩子,雍容高貴、氣質優雅的西王母都想拋棄形象把頭上金簪拔下來往地上一摔,披頭散發再也不講究形象的怒罵一番那個丟下爛攤子直接跑路的熊家長——
熊家長慣出熊孩子也就算了,你倒是把你們家小兔崽子給管好啊!拿他出來禍害人,真是氣煞她也。依舊在這件事情上勸說不動禹黎,西王母已經差不多要放棄了,她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來,已經不打算再多說什麼。
算了,他要不放棄的繼續找下去,那就讓他去找吧。禹黎自來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除非他自己碰壁,否則誰說都是沒用的,西王母也不打算再浪費唇舌。而且,這個話題說得多了,還會激起禹黎的逆反心理,更加得不償失。
“嗯?”西王母放棄繼續勸說下去,本打算再和禹黎說幾句話,問問到現在為止,他有沒有做出徹底和冥界開罪、到底暗中做了什麼,卻突然柳眉一蹙,驚咦了一聲,眉宇間帶著幾分驚訝和疑惑。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禹黎雖然性子執拗,行事也任性肆意,然而本質上他卻是一個非常珍惜親人的少年,幾千年來西王母一直堅定不移的站在他身後支持他、幫助他,在他心中早就把西王母視為了十分重要的長輩,此時不免擔心的詢問道。
而他現在隻忙著關心和擔心西王母,卻是完全忘了之前他還故意沉默不語,死都不說話用沉默來對抗西王母的勸說的事情。
西王母輕輕蹙了蹙眉,眉宇間露出幾分擔憂和疑惑來:“有人觸動了我昆侖山道場的仙術大陣。”昆侖山乃是西王母的道場,乃是她的地盤,有什麼變化她都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和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