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淵將這七個地點在心頭默念一遍記住,不由慢慢點了點頭,原來冥界是如此來曆,這就難怪冥界是天生陰煞之氣叢生的九幽陰界。這個秘辛隻怕連冥月也不知曉,看來下一次再去冥界時,有必要把這件事情與冥月詳細說一說,讓她也在心裡有個底。
但既然整個冥界都是依托那一塊息壤衍化而生,一旦取走冥界的息壤,隻怕會使得整個冥界因此動蕩,甚至可能讓冥界分崩離析,這樣的未來絕不是玄淵樂意見到的,故而冥界這一塊息壤便萬萬動不得,甚至還得隱瞞下這個消息,不讓外人知曉冥界藏有息壤,從而利欲熏心對冥界下手。
如此說來,雖然西王母給了七個選擇,但其實真正能選的隻有六個,而東華山、紫薇天、道德宮、蓬萊島這四個……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多長時間的玄淵表示茫然,這都是些什麼古裡古怪的地名?也完全沒有聽過也不了解啊。
心中轉著頗為有些疑惑和不解的想法,玄淵的目光不由落到了西王母和天帝身上,他確實不知道另外四個地方究竟在哪裡,這四個珍藏息壤的仙神好不好對付,但是昆侖山之主西王母和天庭之主天帝不就在他麵前嗎?就大好的選擇擺在他麵前,他乾嘛要舍近求遠呢?老天已經幫他做出了合適的選擇了嘛。
不由自主地在玄淵的目光下哆嗦了一下,西王母隻覺得心頭一片惡寒,好像被什麼盯上了似的,可是細想又沒有頭緒,便拋開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隻抬頭看向玄淵,朝他微一頷首:“還請玄淵道友告知我們你在奈何橋邊見到的那個人的模樣。”
“那個人身著淡金色長袍,袍角紋繡的似乎是河圖模樣的圖紋,他身形頎長瘦削,身高……”玄淵扭頭看向天帝禹黎,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個轉,然後不帶多少感情的對比道,“比天帝高半個頭左右。至於長相嘛……”
目光在禹黎臉上打了好幾個轉,玄淵沉吟片刻後方才說道:“那個人的臉被頭發覆了一半有餘,看得不算清楚,隻能勉強分辨出五官和長相。嗯,現在仔細想想的話,他和天帝似乎長得有五分相似,隻是那個人眉眼更溫潤柔和一些,顯得溫朗如玉,不如天帝肅穆嚴厲。至於氣質嘛……”
目光掠過禹·缺心眼·熊孩子·黎,玄淵薄唇微微勾起,露出幾分似笑非笑來,卻是麵無表情、語氣平靜的吐了句槽:“如果說天帝是張牙舞爪、色厲內荏的豹貓,那徘徊在忘川河畔不願離開的金衣人就是玉麵含笑的狐狸,兩個人氣質完全天差地彆,就算長得很相似,但誰也不會認錯他們!”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聽到這裡,禹黎甚至顧不得去反駁玄淵嘲笑他色厲內荏的事情,為了維持形象而保持的肅穆神情頃刻間煙消雲散,天帝形象一秒破功,隻剩下滿臉的激動和狂喜,禹黎的唇角不由自主的高高挑起,整個人眉飛色舞,好像一瞬間又從被重重束縛的天帝變成了多年前那個鮮衣怒馬、喧囂肆意的青年。
禹黎高興的團團轉,深切的喜意從他眼角眉梢傾瀉出來,讓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被他的歡喜所傳染。禹黎忙不迭的轉頭看向西王母,又是欣喜又是自豪的挺起胸膛炫耀得意道:“我就知道他沒死,我就知道他躲在冥界,看吧,我沒猜錯,我果然是對的!”
西王母此時也忘了去拆穿之前禹黎根本不知道那個人就在冥界,不過是抱著寧可錯殺三千也不可放過一個的想法才去調查冥界的事實,同樣也忍不住激動的低聲喃喃自語道:“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成功了,他竟然真的還活著。”
玄淵笑眯眯的看著禹黎和西王母兩人激動得不可自抑卻不說話,他在等二人平靜下來。在他看來,他和西王母的交易到此就結束了,在他們進行下一個交易之前,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所以若是要對他們做什麼,他絕對不會心中難安。
禹黎在稍稍冷靜下來後,立刻看向玄淵,語氣難掩激動和焦急:“我們給你息壤,你帶我們去冥界。”他要去見那個人!
玄淵笑眯眯的搖了搖頭,聲音清楚明晰,他說道:“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