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來,手掌著懲惡揚善、身為冥界第二人的判官應該在冥界中過得很是瀟灑和快意才是,畢竟他要地位有地位、要權力有權力、要能力有能力,簡直就是冥界內閃亮的一顆星。但可惜的是,有冥月這一個不靠譜的主君,判官他沒時間去冥界各處展現他亮閃閃的瀟灑一麵。
判官本身負責的公事其實已經不少,然而在冥月繼任冥王之位後,他不僅要負責他分內之事,甚至冥王應該負責的公務也全部壓在他身上,而且冥月偶爾碰到什麼事情、闖出了什麼禍事有什麼爛攤子,全部都是找判官幫忙,這就導致判官的活計越來越多、越來越重,完全忙得腳不沾地。
在從三生石畔離開後,玄淵就直接來找判官,而當他來到天子殿,進門後,玄淵最先看到的不是判官,而是幾乎塞滿了整個天子殿的公文——在進門之前,玄淵看到的天子殿是恢弘龐大的,少說也該有近萬平方米的麵積,然而等到他進門後,他卻覺得天子殿絕對是整個冥界最狹窄、最擁擠的殿宇。
數量龐大到海量的公文塞滿了整個殿宇,一排排的書架擺放在大殿當中,因為存放的公文數量實在太大,所以這些書架不僅擺放得非常緊、書架間的縫隙很小,而且書架的高度逼近大殿的穹頂,玄淵仰頭掃了一眼後心中計算一二,想著怎麼也有三十多米高。
保守估計,在這間大殿中起碼擺放有數百萬份的公文,雖然這些公文被擺放得井井有條、錯落有致,不至於讓殿宇顯得混亂和嘈雜,然而原本應該麵積很大的大殿卻仍舊給人擁擠和閉塞的感覺,當玄淵站在天子殿門口時,他甚至覺得自己連落腳之處都沒有。
至於判官在哪裡?玄淵覺得判官隻怕快要被這滿殿宇的公文給壓死了,誰知道他躲在殿宇中哪個旮遝縫角落裡。這個大殿雖然麵積就那麼大,但是因為高.聳直入穹頂的書架很多,根本就沒辦法一眼將大殿內的景象囊括儘眼底,如果有心把這些書架仔細挪動一二,那就建成一個天然的迷宮了。
“不知判官何在?吾乃是冥王冥月的朋友,此來天子殿乃是為了拿記載著忘川之事的古籍。”玄淵站在天子殿大門口,能夠感覺到殿中確實有一個存在,也察覺到判官的氣息,但可惜的是因為殿宇中書架的遮擋,他沒辦法直接看到判官在哪裡。
天子殿中被擺滿公文的書架給塞得逼仄到完全沒辦法下腳,讓人在殿中轉不開身子,所以玄淵乾脆就不去受那個罪,沒有試圖進入天子殿,隻是在殿門口呼喚判官,等待他出麵將記錄著忘川事宜的典籍交給他。
“原來是玄淵大人,在下這就把記錄著忘川諸事的典籍取出來。”被高.聳直入蒼穹的書架所遮掩的大殿深處傳出一個平靜低沉的男聲來,這道嗓音清朗醇厚,滿是冷靜和克製的意味,聽聲辨人,判官也該是一個冷靜而克製的男子。
隻稍等了片刻,在一架駕高.聳直入蒼穹的書架後就轉出來一個身著黑色官袍來的文弱青年來,他身上的官袍筆挺整潔,胸口有一塊大紅補子,其上紋繡著凶神惡煞的冥界猛獸,腰間懸掛著一直墨玉雕刻而成的毛筆,隨著他大步走來而輕輕搖晃。
這個黑衣青年滿身的書生氣,他俊眉修目,挺鼻薄唇,神情從容淡漠,一片平靜淡然,與他的聲音一樣給人以冷清理智的感覺。
此人正是冥界判官,也是被冥月壓榨壓迫的可憐苦力。
“這些便是冥界所有記錄著忘川之事的典籍,還請大人詳閱。”判官將一疊摞在一起的幾十本古籍一起遞到了玄淵手中,顯然早將這些典籍準備齊全。
如此能乾,也難怪冥月隻專心致誌的壓迫他一人努力乾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