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主殿門口,玄淵微微抬頭看著被擺在案台上的三清雕像,想到自願以身合天道、以此拯救蒼生萬民的太上老君,他不由輕輕歎息了一聲,多有感慨之色。
作為一個有自己修煉的道,有自己的堅持、自己感情的獨立之人,要做出以身合天道這樣的決定,是無比艱難的。畢竟不是誰都能甘心拋下過往的一切去做天道的附屬品,去行天道想要他做的一舉一動,去說天道想要說的話,再沒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感情。
不說老君在開創道派這一點上所做出的偉業,就是他在那方古代神話仙俠世界甘願以自身去補瀕臨破碎的天道所作出的犧牲,單隻這一點也值得玄淵敬佩三分了。想到這裡,他不由邁步走進主殿,準備為太上老君上一炷香,聊表他的心意。
玄淵大步走進供奉三清的主殿內,他繞過擺放在殿堂中央的蒲團,來到靠牆的案台前。目光平淡無波的一掃,很快玄淵就在供奉著三清雕像的案台邊緣處找到了被楊玄之放在這裡的用纖細柔韌的草莖捆住的一小摣線香。
這一小把線香的用草莖細細的捆縛著,長短一致,圓潤如意,散發著一陣清淡好聞的檀木香氣。這線香似乎是楊玄之自己親手做的,所以香氣格外的彌久和沁人心脾,清淡的檀木香飄蕩在主殿內,營造開一片靜謐和心寧的氣氛來。
從這一小捆線香中抽出三根來,玄淵執著線香的右手輕輕一抖,這三根線香就被齊齊點燃,橘紅色的火點跳躍在線香頂端,線香點燃後越發濃鬱和彌久的香氣頓時彌漫擴散開來,清淡的白色煙霧繚繞著,仿佛飄到不知名的地界去。
態度認真的將手中所執的三根線香齊齊的插到了案台上所擺放的香爐當中去,玄淵微垂下眼簾禱告了一番,祝願冥月那方世界的天道能早日起死回生,不至於崩潰毀滅,如此,太上老君便有有脫離天道藩籬重新拿回屬於自己人生的機會。
給太上老君上過香後,玄淵就退出了主殿,來到了被圍在中央的院子裡,偌大寬闊的院子中空無一人,隻有蟬鳴聲喧囂又肆意的回蕩於院中,院子裡栽種著幾株叫不出名字的喬木,華蓋如雲、樹葉茂盛的樹冠內不知藏了多少隻夏蟬,正在高高低低的唱著歌,蟬鳴熱鬨極了。
隔著寬闊的院子與供奉三清雕像的主殿相對的是楊玄之平日居住的正院,此時正院也是空空如也,沒有半個人煙。楊玄之現在是在東側的廂房裡忙活著下廚,可不在正院中休憩。
站在寬闊空曠的院子裡,華蓋如雲的喬木所投下的樹蔭正好把玄淵整個人罩了進去,讓他免於被正午陽光烘烤的命運。樹下一片陰涼,清風徐徐,蟬鳴陣陣,玄淵不由勾唇微微一笑,似笑似歎的感歎了一句:“楊玄之的小日子還是過得很不錯的嘛。”
玄淵微微笑著,眼中流淌著猶如清淡從容的笑意,他眉宇間一片柔軟靜謐,是在真切的為楊玄之感到高興,為他自在隨意、道法自然的生活而讚歎。因為他知道,獨居於清寒山清修時,楊玄之怕是要比身處於繁華熱鬨的燕京受萬人追捧更加高興百倍。
在感歎了一句後,玄淵的心思又轉回到現在的事情上,他可沒有忘記自己來找楊玄之最開始是為了什麼。本末倒置的事情,玄淵才不會傻到去做,不說其他,他從野鬆林挖出來的三十六壇美酒還放在芥子空間中呢,總得先拿出來。
院中所栽種的大樹華蓋茂盛,投向的樹蔭麵積也足夠大,故而即使此時是正午時分,但樹下依舊是一片陰涼,並不顯得炎熱,玄淵微一沉吟就決定把從野鬆林挖出來的美酒暫時先堆在樹下,三十六壇聽起來很多,但如果飲到酣暢之時,三十六壇也完全不夠。
玄淵一揮寬大的長袖,原本空無一物的樹下頓時就現出了一個又一個用紅綢布緊緊塞住壇口的酒壇子來,酒壇表麵還沾著泥土,一副新鮮出爐的模樣。將這三十六壇酒在樹下一一擺好,玄淵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由默默的為自己點了個讚。
放好酒壇以後,玄淵大步朝著東側被用作廚房的房間走去,在往廚房走去時,他不由揚聲朝楊玄之說道:“我也來幫忙吧,雖然我不會做飯,但是烤肉我還是很拿手的,正好你也可以嘗嘗我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