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聲歎息過後,無視鬼門關這座已經生出懵懂神智,在知道玄淵是不請自來的“闖入者”想要將玄淵阻絕在外的天地靈寶的阻攔,玄淵直接腳步從容的踏過鬼門關,朝著冥界深處走去。
嗯……就算鬼門關乃是強大的靈寶,而且有冥王封閉冥界的力量加持,但它依舊攔不住想要踏進冥界的玄淵,曾經被玄淵強行闖過的南天門也許可以用它的親身經曆像鬼門關解說一番,作為一道本應該具有擋住不受邀請前來之人的作用的門,卻被無情踐踏而過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在踏入冥界永遠都縈繞著陰冥鬼氣,永遠都仿佛凝結著陰森沉冷的大地上,隻有來自黃泉的陰氣在彌漫著,處處都顯得那麼不詳和令人覺得不喜。這裡畢竟是死者所彙聚的陰冥地府,是生靈死後接受審判、前往輪回轉世的冥府,讓人覺得壓抑不安反而是常理。
在荒蕪陰沉的冥界向來是沒有多少生機存在的,因為在冥界除了一些特殊的靈草可以生長以外,其他來自凡間、來自天庭的花草樹木都無法在這裡種植。而冥界的植株,不管是曼殊沙華、轉生草還是忘憂草,其本質都是陰屬性,這樣的植物就算生長在冥界,也真的帶來不了多少生機。
玄淵踏過蒼茫的黃泉路,循著那一片妖豔血紅的顏色緩步行去,開在忘川之畔的曼殊沙華還沒有凋零,似乎還處於花期之中,依舊淒厲灼烈的盛放著,逶迤出一種昳麗的美來,將忘川之畔染成一片血紅。
等玄淵來到忘川之畔後,他沒有去走奈何橋,反而直接來到了忘川河畔。不過當玄淵站在忘川之畔時,他抬眸望去,卻頗為驚奇和好笑的發現,那個身著淡金色長袍、疑是前任天帝禹夜的男子依舊還在忘川另一邊徘徊不去,依舊滿臉茫然,仿佛找不到前路。
這不由讓玄淵微一挑眉,露出一抹說不出具體意味的好笑和無奈來,眉宇間籠罩著幾分似笑非笑的神色,說不出是何等感覺。他並不知道距離自己上一次離開這個世界後又過去了多長時間,但是如今看這前任天帝的模樣,怕是他還沒有跟現任天帝禹黎見過麵。
也不知道冥界和天庭之間的交涉到底是壓根就還沒開始,還是交涉協商到現在都沒定下一個讓雙方都滿意的章程,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明顯天庭中人還沒有機會前來冥界親眼見一見這疑似前任天帝的人……不得不說,這個效率,著實有些太低了。
微挑修長的劍眉,玄淵突然揚聲開口問道:“孟婆,你們冥界還沒有和天庭開始協商協議麼?還是說,你們談了很久,一直無法達成共識?”
玄淵理智上覺得第二點其實可能性不高,畢竟看禹黎那副模樣就知道,為了見到前任天帝,他願意付出很大的代價。隻要冥界願意和他協商此事,就算冥界這邊提出的要求稍稍有些高,他也還是會咬牙點頭答應下來的。
天帝禹黎對前任天帝禹夜懷有十分深沉和濃鬱的感情,這從他苦苦追尋兄長數千年一直不肯放棄就可以知曉,如果付出的代價不至於危害到整個三界,那就算是條件再苛刻,天帝禹黎也一定會答應冥界的要求,所以隻要冥界願意何談,他一定會答應,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忘川之上架起的奈何橋上,正在熬煮孟婆湯的孟婆此時才知道玄淵再次降臨了冥界,對於玄淵的詢問,孟婆頗有幾分摸不著頭腦的意思,她認真想了想,發現還是毫無頭緒,不由苦笑一聲歎道:“大人所說的冥界和天庭何談的事情,老身從未聽過,不知大人指的是哪件事情?”
一聽孟婆的回答,玄淵心中立刻就有了譜,得了,基本上用不著再多猜測些什麼了,事情破案了,冥月隻怕根本就沒有去處理忘川河畔徘徊的那個疑是前任天帝的身影,隻怕她還在為判官和她之間的那些糟心事頭疼呢。
真是倒黴。
玄淵不太真誠的搖頭歎息了兩聲,就不再多想此事,反而屈膝在忘川河畔蹲了下來,將右手伸入到忘川冰涼渾濁的河水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