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腦袋變成了一個,既醉不怎麼高興地挪了進來,目光在西門吹雪身上一直打轉,明顯是有點喜歡的意思,但還是矜持地提起裙角蹭到了師父身邊,小聲地道:“除了看起來有點凶,人長得還是不錯的。”
西門吹雪忽然明白先前和獨孤一鶴雞同鴨講的事了,聯想到峨眉山下那密密麻麻的人頭和無數敵視的目光,頓時明白自己陷進了一個不大好解釋的局麵。
一家有女百家求,何況是這樣美的女人,這位獨孤一鶴的女兒或者是徒弟,明顯是到了婚嫁之年,山下那些人擠擠挨挨著來求親,自己追凶闖入又當場殺人,事後沒有及時離開,反倒上山拜訪,故而惹了她誤會。
西門吹雪一貫是直白的,而且話少,想了想,便解釋道:“我不知這裡在招親,隻是殺完人順帶來拜訪獨孤掌門。”
既醉愣住了,臉立刻紅了,她啊啊兩聲,又羞又氣,氣得跑到西門吹雪麵前。
那張看了一眼都會做夢的絕色容顏一下子湊近,西門吹雪微微愣神,隨即腳麵被重重踩了好幾下,少女甚至整個人都蹦了起來,就為用她的體重去踩疼他,連踩幾下之後,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跑出去了。
西門吹雪活了二十五歲,還從來沒見過這樣不講道理的女人,可不知為何,被踩的腳麵不止不疼,反而微微發燙,還能感受到少女的那點分量,他摩挲了一下腰側劍柄,仍舊是一副冰冷麵容,耳朵卻悄悄紅了起來。
獨孤一鶴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如果說之前看西門吹雪的眼神有同為絕世劍客的欣賞,對年輕人的寬容和善,如今卻是用極為挑剔的眼神看待他了。
西門吹雪的年紀不比霍天青小幾歲,長得雖然十分英俊,但話少寡言;個頭太高了,青兒和他說話都要仰著臉;據說家底不錯,可追求青兒的不乏身家豐厚的優秀俊彥,這一點優勢並不突出,而且他還是個劍客。
頂尖劍客是有個坎的,過不去要麼泯然眾人,要麼死於對手劍下,這個坎他過去了,西門吹雪沒有,他想來想去,這年輕人也不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人選。
自家的小青兒好不容易養大了,養得漂亮可愛,偏偏找不到合適的護花人,來的都是想拱白菜的豬,獨孤一鶴歎了口氣,此時的西門吹雪在他眼裡,已經不再是極為優秀的年輕劍客,而是個劣等豬玀了。
此時山腳下也是一片哀聲,不少人原本對自己都很有信心,沒信心的也不敢登門求親,即便在既醉眼裡是些低級的歪瓜裂棗,但歪瓜裂棗們其實也都各有優勢,腦滿腸肥的是朝廷高官之子,妻妾成群的有一方勢力,年過四十的是名氣正盛的刀客,當然這些人除外,還有一些真正滿懷信心的年輕俊傑。
唐門小公子唐越和霍天青一起坐在茶攤上,看彼此的眼神都帶著火光,唐越陰狠發笑,“那西門吹雪上去已經半日了,獨孤掌門也是用劍之人,或許對劍客晚輩多有惜才之意。”
霍天青眉頭緊皺,“西門吹雪不是個能討女人歡心的男人。”
唐越嗤笑,“咱們半斤八兩,青兒見我總罵,她不也討厭你嗎?”
霍天青覺得自己優勢很大,隻淡淡道:“秀青姑娘一向隻嫌我煩,倒是唐兄,聽聞你在秀青姑娘麵前毒殺了一百多人,毒氣衝天,屍骨遍地,秀青姑娘惡心得好久吃不下東西。”
唐越早就後悔了,他原本隻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用毒工夫,沒想到這女人也是江湖門派出身,居然嬌氣成那樣,此後就一直躲著他,躲不開就指著他鼻子罵,讓他心痛萬分又忍不住想聽她多罵幾聲。
他們這兩個還算好的,都是相貌過關才被漂亮狐狸允許跟著走過一段路的人,那些來求親的人裡麵,甚至有在街上遠遠看了一眼就為之癡狂,一句話沒說上就收拾家業趕來求親的傻小子,還有的則是請既醉吃了一次飯,以為自己被美人另眼相待,結果來了之後發現漂亮狐狸從峨眉到江南一路上就沒在吃飯上花過一文錢。
此時江南花家,花六公子帶著幾百健仆,十八輛馬車,拉著無數金銀珠寶,告彆家人踏上了求親之路,馬車裡還捎上了兩個順路的人,自家的七弟花滿樓和他的狐朋狗友陸小鳳。
陸小鳳躺在柔軟的鵝毛墊子裡,感歎著說道:“六哥這樣的規格,娶公主都太奢華了,那位獨孤姑娘真有那麼美嗎?”
花滿樓歎道:“我隻怕他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