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羅刹沒有考驗自己兒子的愛好,從小到大,他除了無法陪伴在他身邊,能給的都給了,而他玉羅刹的兒子也像他所期望的那樣,七歲練劍,七年有成,不避寒暑,誠心正意,年紀輕輕就成了江湖有數的頂尖劍客,同輩之中也就一個葉孤城可比。
驕傲的同時也免不了發愁,從讓人抱走孩子起,玉羅刹就沒怎麼想過讓這個孩子繼承羅刹教,關於羅刹教的歸屬,他想過不少法子,或是在他死前屠滅一空,或是交給一個心腹之人,而隨著西門吹雪日漸長大,他又有了一種新念頭,兒子是純粹武道之人,不大可能接手羅刹教,那兒子的兒子呢?
這一設想從西門吹雪十六歲一直想到了二十五歲,明年就要二十六了,快十年了,玉羅刹很不像個魔教教主地安慰自己很多次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兒不想生孫隨他去,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然後突然收到消息,兒子出門殺個人,路過峨眉山,上山拜訪了一下獨孤一鶴,拐了人家的小徒弟回萬梅山莊啦!
玉羅刹一下子支棱了起來。
獨孤一鶴,峨眉掌門,刀劍雙殺,武道名家,好親家啊!
秀青姑娘,半個中原傳名的絕色佳人,雖然追求者多不勝數,但在玉羅刹看來,美人招蜂引蝶是正常的,強者配美人,堪為良配啊!
玉羅刹事前完全沒想到,原本以為要打一輩子光棍的兒子突然開竅,小子眼光還挺好,玉羅刹早先還擔心把兒子養得過於老實,被壞女人騙了,後來擔心沒女人騙他,如今柳暗花明,兒子讓他去提親,玉羅刹的輕功走在路上都快要貼地飛行!
此時的既醉手裡盤玩著一塊做工精巧的玉牌,看著上麵栩栩如生的天魔地煞,背麵蚊蠅千字的梵文佛經,她沒有聽過羅刹牌的名聲,隻是偶然在西門吹雪身上看到了,好奇地看了幾眼。
經過上次溫泉一戰,西門吹雪對既醉的態度不僅沒有更加親密,反而愈發束手束腳,前幾天既醉躲著他的時候還好,誰想到從昨天開始,這記吃不記打的小姑娘已經忘記了先前的教訓,再次黏黏糊糊了起來。
西門吹雪雖然被放養長大,但從小接受的教育很好,婚事未定已經占了少女清白,這事隻有最放浪的紈絝才做得出來,他不僅做了,還做足了一個時辰,此後每天夜裡都睜著眼,並不是愧疚到輾轉反側,而是……食髓知味。
隔著一段距離還好,可少女像是完全忘記了兩人如今的關係,對他沒有絲毫防備,有時是抱著他手臂搖晃,有時是拉扯他衣角腰帶,高興了還要抱抱他,放在以前自然是可愛的,可在兩人有了親密接觸之後,這一點點的可愛完全成了不經意的撩撥,西門吹雪以前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心思能夠下流至此。
看到手背,想到胳膊,看到脖頸,想到鎖骨……總之視線在哪兒,心思就要向下一點,這種雜念不會隨著刻意放空心神而消弭,隻會暫時壓抑下去,然後在少女又一次貼過來時像煙花一樣再次被點燃。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見小姑娘又想用看玉牌的借口來靠近他,西門吹雪毫不猶豫地摘下玉牌遞過去,甚至後退了一步!
這當然確實是既醉的借口了,一塊玉牌牌算什麼,西門吹雪這個狀態已經很接近那些要給她開庫房的傻子了,她隨意地盤玩了一下,就把玉牌放到了一邊,朝著西門吹雪走了兩步,抬手環抱上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他懷裡,撒嬌似的蹭蹭。
“你這幾天都不怎麼理我了……”既醉有些傷心地指責道,“我聽人說,男人都是很壞的,把人弄到手裡就膩了,就不要了,你是不是也這樣的?”
西門吹雪任由既醉抱,心中的火燒得愈發地烈,小姑娘仍然不知危險臨近,還在嬌氣抱怨:“那天回去之後,我好難受的,夜裡醒了隻能抱抱枕頭,我能不能和你住一起?西門吹雪?你是木頭嗎?你應一應我呀!”
西門吹雪的唇又乾又澀,好半晌才啞著嗓子道:“不要再胡鬨了。”
這聲音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既醉抱著他蹭蹭,把煙花點得到處都是,口中還嚶嚶地撒嬌。
西門吹雪覺得自己像一根燃燒的木棍,火已經從頭燒到尾,點火的少女還嫌他是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