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還沒說話,既醉就連忙道:“這是山裡的猴兒酒,各色果子釀成的,喝多少都不會醉,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葉孤城從習劍開始就極少飲酒,酒喝多了手就會抖,劍客不可手抖,這幾年更是滴酒不沾,但在既醉期待的眼神下,還是任由她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碗猴兒酒。
猴兒酒一般是山裡的猴子埋了些水果埋忘記了,在坑洞裡發酵釀成果酒,因為配料往往不可捉摸,發酵的時間也無法掌握,質量天差地彆,峨眉山的猴子原本沒那個功能的,是既醉聽說了這個傳聞後,特意找幾個師兄去捉了幾隻會釀酒的猿猴回峨眉,又送去了吃不完的水果,後來果然就從猴子洞裡收獲了幾坑猴兒酒。
猴兒酒不易保存,葉孤城在書裡看過,心中略有幾分好奇,飲了一口,果然酒味綿長,入口帶著百果醇香,回味又有幾分甘甜,是難得的好酒。
葉孤城喝一口,既醉喝一碗,她說的喝多少都不會醉指的是對酒量好的人,對她不算,她聞見酒味都會有點暈暈的,一碗酒喝下去,臉頰頓時飛起兩片紅暈,眼神水潤潤的。
燒雞就放在石桌正中,可既醉一眼都不去看燒雞,而是情意綿綿地看著葉孤城,柔聲說道:“城主,後山偏僻,天也快黑了,我有點害怕。”
葉孤城看了一眼夕陽,身邊便貼過來一個香香軟軟的漂亮狐狸,既醉坐在葉孤城坐著的石凳邊上,半個身子都在往他身上倒,拉著葉孤城的手就要往心口放,“好怕的呢,心口一直在跳……”
葉孤城按住既醉的手,“你喝醉了?”
既醉臉上滿是酒暈,噘了噘嘴,不太高興地道:“沒有醉,就是醒著不好意思跟你說,喝一點酒,好說話一些。”
既醉醒著的時候是不知道自己喝醉了能有這麼直白的,葉孤城不由失笑,把既醉扶得正了一些,可人還是沒骨頭一樣往他身上倒,並且不滿意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哎呀,你彆扶我!讓我靠一靠呀。”
葉孤城歎了一口氣,道:“葉孤城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嗎?要秀青姑娘覺得自己喝醉了,才能好說話?”
第一次和女孩子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葉孤城每一步都很仔細,既醉提出來的要求沒有不答應的,可她怎麼還是不能安心?
西門吹雪,葉孤城想到了這個名字,眉頭微微擰起來,這個負心薄幸之人帶給一個女孩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既醉靠著葉孤城的懷抱,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環著他的脖子,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嘀咕道:“我有點怕,城主從來沒近過女色,萬一不中用呢?”
葉孤城前一刻還在想西門吹雪,下一刻整個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懷裡的絕色佳人。
既醉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虎狼之詞,她醉醺醺地湊了過去,漂亮的眸子倒映著葉孤城仙人般的俊美容顏,噘了噘嘴,在他臉頰上親親了一下,有些擔心地道:“西門吹雪那個死人再不好,他至少還是中用的,城主再好,如果不中用的話……唉。”
她眉頭染上輕愁,嬌柔宛如西子捧心,桃花似的誘人唇瓣開合,繼續說著虎狼之詞,“城主什麼都不知道,我為這事愁得吃不下飯,又不知道該怎麼和城主說,而且我想著,反正已經是二嫁了嘛,我想試試城主的劍很久了。”
葉孤城的眸子倒映絕色,玉人麵容一時紅,一時白,實在是氣怒不定。
既醉縮了縮手,有種莫名的危機感,在葉孤城發火把她推開前,她忽然捧起葉孤城的臉,噘嘴親了上去,酒香帶著果香,少女氣息撲麵而來,像一道甘霖澆滅了火氣。
怒火消弭無形,另一種火氣在心中滋生,葉孤城活了三十年,真是,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妖孽。
既醉歪在葉孤城的懷裡,啾啾親了好幾下,又不太高興地捶著葉孤城的心口,一臉失望,“原來真的不中用嗎?”
下一刻酒盞碎裂,碗碟一地,石桌上衣衫散亂,美人醉裡抬眼看,仙人提劍踏雲來,霜刃出鞘斬狐妖。
夕陽西下,天色漸烏,山中荒亭內,狐鳴陣陣,劍出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