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羅刹碰了一鼻子灰,也是訕訕的,他當然明白錯在他們這裡,可我兒悟道才兩個月就抱著孩子走了,你家徒兒沒吃什麼虧,看看那個換男人如換衣服的樣子也知道沒受什麼情傷,倒是我兒,今天要上場搏命了。
看著西門吹雪的背影,玉羅刹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他畢生的驕傲,他最有出息的孩子,他本想看著他一步步走上武道巔峰,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可世上再生一個葉孤城,便令兩個絕頂劍客之間必有一場死戰。
不過,這也是武者的幸運,天驕成雙,能死在絕代強者的手中,豈不比畢生無一敗,鬱鬱死於壽終要轟轟烈烈得多?
玉羅刹確實是親眼看著西門吹雪上場的,和西門吹雪想得一樣,他當然不是什麼要強忍喪子之痛的老人家,他是羅刹教主,西域的魔王,莫說此時還在盛年,就是雄鷹將死也能捕獵,何必要最驕傲的兒子窩窩囊囊在他身邊儘孝,將絕世神兵當鋤頭用。
西門吹雪看了一眼擂台下,知道既醉沒來,也不知是喜是悲。葉孤城也看了一眼台下,確認既醉沒來,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他笑起來就是這個樣子的,西門吹雪卻覺得這笑刺眼極了,他看著風姿不俗的葉孤城,忽然開口道:“今日你我決一死戰,我已交代後事,你若有話,也可此時講。”
葉孤城笑道:“不必再等,我若死在這裡,也沒有後話。”
西門吹雪不再說話了,身上的劍意越來越盛,戰意更是勃發,他沒有對葉孤城說既醉懷孕的事,此時他隻需要一個心無掛礙的對手。
白日的峨眉山頂忽然劍芒大作起來,葉孤城的氣勢也在西門吹雪達到巔峰戰力時陡然發動。
西門吹雪的劍剛剛破境,但也正因如此,攜帶著一種有我無敵的銳意,劍芒冰寒刺骨,葉孤城實力稍強,他的劍是日複一日迎擊海浪捶打而成,仙氣靈韻之外,更有一種層層疊浪的氣機升騰。
無人能形容這一場的驚心動魄,正如無人能形容那天外飛仙的燦爛輝煌,西門吹雪的劍是實用的劍,隻有殺意沒有美感,天外飛仙是無暇的劍招,美而強大,兩把劍戰在一起,劍芒交錯間引動天地,使風雲為之變色。
既醉不知道這是決戰引起的動靜,她快到山頂了,然後腳邊響起一道炸雷,她整個狐狸頓時癱軟在地,看了一眼天上的烏雲和電閃雷鳴,心中大罵這兩個死男人趕在雷雨天打架,緩了一口氣,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山頂跑去。
此時決戰已至尾聲,葉孤城的劍沒有一絲猶豫,就要對著西門吹雪的心口刺下,他的收放自如對的是比他弱的人,而對西門吹雪,他也是儘全力應戰,這一劍極難收回,西門吹雪的劍也毫無滯塞,如他一貫的劍出無悔,朝著葉孤城的心臟紮去。
既醉漂亮的裙裳已經跌得臟兮兮的,好不容易跑到山頂,她眼裡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隻看到兩人互相要殺死對方,頓時大聲尖叫起來。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在決戰最後時刻已然進入另一種境界,思維運轉極快,葉孤城最先反應過來,下意識避開西門吹雪的劍,肩膀被刺穿的同時也偏開了對著西門吹雪的劍,隻劃傷了他的肋下,西門吹雪也和葉孤城同步收劍,否則那一劍足可削下葉孤城一條手臂。
天上炸雷再響,還是對著既醉劈的,隻是落下時被一道紫金氣打偏,仍舊落在既醉腳邊。
上次就是被雷劫打散妖氣,既醉怕得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看那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更是又氣又怕,索性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那天人很多,也很亂,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都趕了過來,可他們誰來安撫都沒有用,既醉隻是一直哭,哭到最後失去了一切力氣,昏迷過去。
既醉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七天,期間水米不進,得知徒兒甚至還懷著一個孩子,獨孤一鶴也是氣極了,不管是葉孤城還是西門吹雪都往外攆,他還以為葉孤城是什麼好東西!
一個男人傷透心,兩個男人害了命,他辛辛苦苦把小徒弟養這麼大,難道一定要她嫁人?
不嫁了,誰也不嫁了!
獨孤一鶴甚至把西門吹雪的孩子都打了包交給了玉羅刹,讓他趕緊帶著兒子孫子滾,這裡不歡迎他們。
也是該著不著,遠離了男人之後,既醉就醒了,喝了兩天的粥,聽到師父的決定愣了愣,忽然感覺思路被完全打開了。
對啊,嫁什麼人嫁人,不管是去南海還是去塞北,都要她跑來跑去,難道她嫁人就不回峨眉了?她為什麼不能就待在峨眉呢?對,再做個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