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父子沒尷尬一會兒,殷夫人沐浴過後也想起了新得的女兒,叫侍女把她先前做的衣裳拿來,金吒隔門收了戰甲,鬆了好大一口氣。
說實話,隨身戰甲這種東西套在彆人身上,尤其還是個漂亮姑娘,總讓他有種極為彆扭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哪吒為什麼送個狐妖來叫母親養,但金吒還是對這事上了心,他在太上老君那兒翻閱典籍,借走一本山海秘錄,他略翻了翻,看見裡頭有飼養狐妖的詳細事項。
和哪吒不同,金吒在天庭的仙緣極好,上了年紀的長輩看他順心,地位相仿的同僚對他信重,手下兵將敬服,借了書出來,老君贈給他一瓶仙丹,金吒連忙拜謝,老君笑著擺手,叫童兒送他出去了。
兩個金銀童子送走金吒,回去打理藏書樓,忽然金童子到處翻找起來,對師弟道:“你拿了我的書嗎?”
銀童子莫名其妙地看他,“我拿你什麼書?我看字腦殼疼。”
金童子捂住腦袋,完蛋,金吒太子來看書,怎麼好巧不巧把他的話本借走?他那話本可是自己創作的,彆看他人矮個小,實則一腦袋亂七八糟,他可正要寫到狐妖被豢養化形,和主人的二三事。
金吒可不知道太上老君的藏書樓裡還有這樣的玩意兒,他去過不少次,藏書樓裡基本上都是些古籍典本,老君自己都不大看的,回去的路上,他就踏在雲端翻著書頁,一邊看一邊點頭,暗記在心裡。
狐妖喜歡吃雞,夜裡要抱著睡,後麵這條自有娘親,金吒想了想,飛雲加速,往凡間去。
神仙餐風飲露,金吒自己基本上除了回家,吃幾頓娘親做的家常菜之外,已經不大進食,有時和人飲酒,偶爾會動幾筷子,娘親既然要養狐女,還得開辟一處養雞場才行。
金吒準備和好友要些肉質上乘的跑地雞,飛雲下落灌江口,常人來尋二郎顯聖真君,都是要經過真君廟通報,金吒卻是直奔道場而去,遠遠地看見梅山兄弟,金吒也都一個個抱拳含笑,一進道場,有二郎真君笑臉相迎,道:“賢弟是知我明日要進山打獵,才趕著來找我喝酒?”
金吒笑道:“真君幾時不打獵?是有一件事想來求。”
楊戩有些稀奇,還是先請金吒坐了,等楊戩捧了茶,金吒這才開口道:“是舍弟哪吒,知曉家母煩悶,送了隻狐狸小妖來陪伴,這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怎麼養,此來一想請教真君,二想弄些雞苗回道場養。”
楊戩腳邊賴著隻純白細犬,正在露肚皮打滾,聞言嗷嗷嗚嗚起來,仿佛也想指點一下,金吒笑了笑,又道:“狐狸和犬,應當是差不多的養法吧?”
楊戩也沒養過狐狸,但有多年養狗經驗,平日裡無人來找他說這些,頓時也來了興致,一邊叫人去挑些好雞苗,一邊拉著金吒說了好些養犬之事。
隻是金吒越聽越納悶,時常要摸頭摟抱的嗎?否則就會傷心難過?可那小狐已經能夠化形了,還是個亭亭少女,他問道:“哮天犬可化形,人形撒嬌時,真君會否有些不適應?”
楊戩愣了愣,他正給哮天犬拍屁股呢,哮天犬也愣了愣,撅著狗腚震驚地看著金吒。
楊戩猶豫片刻,說道:“犬就是犬,化形不過是變了個樣子,若等哮天有了人的心態,他也當得道成仙了。”
那時候就不是能靠在主人腳邊撒嬌的小狗狗了!
哮天犬夾著尾巴,衝金吒哀怨地汪嗚了一聲,金吒有些抱歉地摸了摸狗腦袋,對楊戩道:“那小狐剛過二十,還極小,應當是不礙事的吧。”
他這麼說,楊戩腦海裡便浮現出一隻小狐狸崽的模樣,好笑道:“妖物百歲生靈,五百年肖人而行,過千年而禮儀齊備,方能得道,賢弟不必想得太早了。”
金吒連忙點頭。
許久未見,楊戩又留金吒過夜,次日二人一道打獵,金吒帶著獵物和雞苗回了一趟總兵府,怕氣味熏染,先圈了一塊地放養雞苗,又設下結界隔絕味道,這才去見了殷夫人。
既醉坐在殷夫人身側,半歪著腦袋給梳小辮子,她其實覺得挺無聊的,殷夫人會梳的發式又不多,她也不讓侍女動手,興致勃勃地自己試驗,也就既醉長得好看,就算是把頭發團成雞窩也彆有一番風情。
金吒聽了楊戩的千年論,見到既醉也不尷尬了,向母親行了禮,說了養雞的事,殷夫人果然很高興,又拉著既醉的手,笑眯眯地道:“狐狐來,說謝謝哥哥。”
既醉鸚鵡學舌地說話:“謝謝哥哥。”
她的眼睛又亮又有靈氣,實在不像是沒有靈智的樣子,金吒得了這一聲謝,心裡忽有些不明來由的悸動,但他很快笑道:“這小妖原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