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吹的沒有關上的窗戶吧嗒吧嗒響,院子裡麵散養的大公雞邁著神氣的八仙步走過來,一拍翅膀飛上了窗台,往屋子裡麵瞅了兩眼,伸著脖子就叫了起來,薑淺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看看烏漆嘛黑的屋子,直接一抬腿把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給踢下了炕。
“家歡,你天天在城裡教書,好不容易才回來,一定是很想在爹媽麵前好好表現表現,要是爹媽一出來看你喂豬,定是十分高興。”
劉家歡睡得正香,冷不丁被人直接從炕上踹了下去,又聽到昔日都不敢和自己大聲說話的婆娘竟然敢指使自己去喂豬,心裡那股子火氣一下子就竄上了頭。
這還了得?這瓜婆娘是要反了天了,竟然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還讓他一個文化人去喂豬?這活兒是他這種文化人能乾的嗎?要是傳到城裡被他的同事學生們知道了,他這個臉往哪裡擱?
劉家歡操起一隻鞋就打算打人,薑淺早就防備著他呢,一看他竟然打算打人,頓時翻身爬了起來,一隻手快準狠的直接抓住了劉家歡揮過來的臭鞋,另一隻手呱呱就給了劉家歡兩耳巴子。
“咋地?你還想打人啊?”
她現在是一個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的農村婆娘,也叫薑淺,五大三粗膀大腰圓,力氣大得附近十裡八鄉都有名氣,彆人家拉磨用的是生產隊的老驢,劉家用的都是這婆娘,拉的是又快又好,比老驢還要快上兩倍,劉家歡這個弱的和小菜雞一樣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薑淺的對手,除了被動挨打竟然沒有半點法子。
劉家歡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他早知道薑淺有的是一身力氣,可是薑淺這娘們兒對自己是一往情深,崇拜的要死要活,彆說打他了,就連和自己說話都不敢太大聲,他又是家裡學習最好的,從小到大就沒挨過揍,長大以後因為老婆給力也沒人敢來找不自在的,整個人細皮嫩肉,比大姑娘皮膚還嫩,就這麼幾耳巴子,兩邊的腮幫子就直接腫起來了,鼻涕眼淚也出來了,薑淺看的直惡心,鬆手把人往地上一扔。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計較。”
劉家歡捂著臉躺在地上,半天才緩過來,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你今天怎麼還動手打人呢?還打臉,你知不知道男人是天,是不能打的?”
“那老娘就活該被你打啊?你知道疼我就不知道啊?還天,我還是天他老子呢。”懟人,薑淺從來就不怕的,現在她武力值也有,根本就沒啥好怕的。
劉家歡一個大老爺們兒,就挨了兩耳巴子,就坐在這邊哼哼唧唧個沒完,薑淺看的著實不順眼,又抬起了巴掌,“你到底去不去喂豬?”
看她那樣子,一言不合就要上來直接乾仗,臉上還一陣陣生疼,劉家歡是真怕了,也顧不上好看不好看男人的麵子啥了,直接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溜煙兒衝出了屋子,薑淺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這個沒出息的男人是直接跑去和他親爹親媽告狀了,她也不在乎,彆說劉家這一家幾口了,就算是再來上五六個大老爺們兒,她這一身怪力也不是鬨著玩的。
身旁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薑淺轉過頭一看,是原主薑淺的兩個閨女,看看兩個孩子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衣服,又看看仍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劉家歡前妻的三個娃身上穿的,薑淺直接走到衣服箱子裡麵翻出來兩件乾淨嶄新的衣裳,扔給兩個孩子。
“穿上吧,媽一會兒帶你們去姥姥家。”
當初原主的爹媽就沒有看中劉家歡,覺得劉家窮還不上進,好高騖遠,窮家還驕養兒子,跟彆提劉家歡還是一個離過婚的,帶著三個閨女的二手貨,偏偏原主腦子進了水一哭二鬨三上吊的要嫁給劉家歡,甚至還要絕食,原主的爹媽隻能同意了這門婚事,原主嫁入劉家之後,一心想要巴結公婆,乾活那叫一個賣力,一個人能當七八個人使,還拿出來自己的嫁妝鼓勵劉家歡去參加了民辦教師補員考試,成了一名老師,把劉家硬生生給拉扯成了村裡人人羨慕的富裕農家。
一開始劉家歡還覺得挺好的,媳婦兒不容易,後來發現這媳婦兒根本就沒脾氣的,搓圓滾扁了也對自己死心不改,甚至在她們生了兩個孩子之後也照樣沒有放鬆對前妻留下的兩個孩子的照顧,慢慢也就蹬鼻子上臉原形畢露了,把原主當個會說話的騾子一樣使喚,連帶著那兩個閨女也不受待見。
再後來劉家歡混的更好了,越發看不起原主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賤兮兮的女人了,開始思念起來自己長得好看水蛇腰的前妻了,光是思念不要緊,竟然真的讓他在城裡碰見了,兩個人乾柴烈火直接就一發不可收拾,劉家歡就要和原主離婚。
原主一哭二鬨三上吊,劉家歡照樣不為所動,甚至還說她這些年不孝公婆,不愛護孩子,是個十足十的毒婦!
這年頭人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怎麼權衡利弊是對自己最有用的,一邊是城裡教書先生劉家歡,一邊是五大三粗沒啥前途的孫二娘,村裡人紛紛站在了劉家歡這邊,譴責原主是個毒婦後娘,哪怕原主再不願意,最終還是離了婚,原主從此一蹶不振,整天賴在娘家除了吃就是喝,一點也不管自己的兩個閨女,硬生生讓兩個閨女也對媽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