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孫春花便開始和趙寡婦商量彩禮的問題了,原本以為她都犧牲了薑大妮的初次了,彩禮要個七八萬一點也不過分的,沒想到趙寡婦一聽,兩道淩冽的眉毛頓時就豎了起來,整個人宛如一隻母老虎。
“彩禮?一分錢都彆想,你們家閨女已經是個殘花敗柳了,還是被我兒子給上了,要不就乖乖嫁給我兒子,要不就等我把這事兒嚷嚷出去,看看咱們兩家到底是誰能耗過誰!”
孫春花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她原本以為像趙寡婦這樣的有錢的孤兒寡母應該不會賴賬,心裡麵沒有一點準備,被趙寡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整個人就有些不知所措,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猛地蹦了起來。
“你可不能賴賬啊,你不是說了彩禮要給姑娘家十一萬嗎,我們家大妮可是個黃花大閨女,就要七八萬,你竟然還要賴賬的?”
“黃花大閨女?黃花大閨女上來就和才見麵的男人上床?我看你們家就是前麵說好了打算嫁入我們家等我死了以後把我兒子趕出去占領我們家家產的。”
趙寡婦隻是隨口這麼一說,卻正點出了孫春花和薑大壯的企圖,孫春花的臉色一僵,不自然的移開了眼睛,氣勢也不由自主就弱了幾分,趙寡婦一個婦道人家能夠帶著一個傻兒子守住這麼多的家產,自然是有點本事,孫春花的轉變根本就瞞不住她,一想到孫春花兩口子竟然真的打著這樣的主意,她就氣的要死,兒子雖然傻,那也是她生下來的一塊肉,憑啥被人趕出去的?
本來她隻是想儘量少出點彩禮的,現在她是真的打算一分錢就不出了,要是薑家忍不住,她就直接把薑大妮的事兒說出去,反正橫豎自己家都是個兒子又不吃虧的。
趙寡婦的眼神犀利,孫春花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臉色憋得通紅,明明天氣不是很熱,她卻硬憋出了滿頭的大汗,隻能咽了兩口唾沫,對著屋子裡麵的薑大妮喊道:“大妮!死丫頭,快點穿上衣服我們回家!丟死人了。”
薑大妮卻沒有這麼配合,她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是中了爹媽的套了,恨都還來不及呢,哪裡會配合孫春花的行動,直接就咬了咬牙:“我不回去,反正回去了以後也沒有好下場,我還不如留在這裡算了呢。”
“留在這裡?你瘋啦!”孫春花的嗓音驟然拔高,甚至還因為驚訝而破了音,“還不趕快跟我回去!”
就算是個殘花敗柳,彩禮要的少一點,也總是還能夠找到人嫁出去的?這趙寡婦根本就不是個好相處的,原本以為大妮嫁進來家裡麵怎麼也能沾點光的,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一錘子買賣,還不如找一個普通的村裡家庭呢,最起碼還能時不時的補貼點娘家的。
薑大妮恨孫春花恨得要命,一點也不肯配合,趙寡婦的眼珠子轉悠了兩下,大概猜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心裡麵直樂嗬:
這薑家兩口子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是一開始老老實實走程序,她為了給兒子找到一個以後能照顧的人兒怎麼也隻能受著,可是現在生米煮成熟飯,主動權就在她這邊了,再說了看看薑大妮的樣兒,好像也是被坑了,如果她能成功挑撥了薑大妮和孫春花兩口子的關係,這兒媳婦簡直就和白送的差不多。
趙寡婦故意加大了聲音:“哎呀,我是沒想到啊,天底下竟然還有給自己閨女下套的爹媽,頭一次看見還有人把自己閨女往火坑裡麵推的,哎呦對了,你們家的傳統好像就是坑閨女養兒子,老二薑淺,嘖嘖嘖多好一個孩子啊,整天被你們使喚,老二去外地上大學沒人給你們打工賺錢了,你們就想到坑老大了?”
孫春花氣的渾身直哆嗦,第一次開始後悔她今兒早上為了避嫌沒有把薑大壯一起帶來了,要是把薑大壯一起帶來,趙寡婦還敢這麼猖狂?一定是早早就把彩禮雙手奉上了。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現在她隻有孤家寡人一個,連閨女都不站在她這邊,儘管自己確實不占理,孫春花還是覺得挺寒心的,她一邊往門口退一邊不死心的繼續對著屋裡麵嚷嚷:
“大妮啊!你要是再不出來,以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受了委屈也不要想著再找家裡幫忙了!”
她滿以為薑大妮聽到如此嚴重的威脅一定是會乖乖從屋子裡麵出來的,沒想到薑大妮照樣是沒有動作,甚至還冷哼了一聲:“跟著你回去了以後再被你們算計?”
不提薑淺還好,一提薑淺,薑大妮頓時就知道為啥爹媽要這麼算計自己了:無非就是為了薑淺的六十萬彩禮唄。
給彩禮的時候是要上女方的家裡的,到時候要是她薑大妮不在場,薑大壯和孫春花把她一擠兌,可不就能把薑淺六十萬的彩禮忽悠到他們的頭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