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生人兩男三女,領頭的顯然是那個拿著手機錄像的中年男人。五個人被學生們圍在中間,走也走不了,隻能在裡麵罵罵咧咧。
“大家都看看他們醜陋的嘴臉,就這些人,沒有愛心!殘忍!社會就培養了這些冷血動物!”
“還攔著我們不讓我們走,大學生啊,一個個都沒有素質!大學生要動手打人了!”
“我們是來做好事的,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們放,這山是你家的?”
“一看就知道是你媽沒把你們教好,一個個這麼不要臉。”
……
還沒走到近前,這自帶擴音器的大嗓門就傳到了耳朵裡。許明明隻是聽了這麼兩句,就覺得無名火蹭蹭往上漲,“這都什麼人啊?”
藍玉沉著臉說:“不太清楚,不過這麼一大早就能到山上的,估計是市民。”
許明明皺著眉問:“那放生呢?”
藍玉譏誚的笑了聲,“他們說自己信教,什麼教不清楚,就說放生動物能給自己給子孫後代造福積德,能上天堂。”
許明明:“那他們乾脆把自己放生得了,造福積德上天堂,還是一條龍服務。”
藍玉本來氣的不輕,沉著一張臉,聽許明明這麼說。一下沒憋住笑出了聲。
許明明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消消氣,彆太衝動。”
不管是誰,被人指著鼻子罵這麼久,都會壓不住火氣,兩個隨行老師站在最前頭。女老師是個才來學校的博士,也就比學生大了幾歲,社會閱曆不多,被這麼一通罵,眼圈都紅了,還在堅持解釋為什麼不能放生。
男老師本來也要說些什麼,剛張開嘴,就被對麵的中年婦女幾頂道德、愛心、社會責任感的高帽子壓了下來,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
許明明看了一圈,問:“紀無凡呢?”
藍玉:“彆提了,差點兒跟人打起來,被老師叫人拖走了。”
外圍的江旭氣的挽袖子要動手,被幾個女生死死拽住,之前一起吃飯的女生勸他,“不能動手,他們就等著咱們先動手呢,你看他一直在錄像,到時候往網上一發,十張嘴都說不清,誰先動手誰背鍋。”
江旭不甘心的喊,“趙夢生你撒手,背鍋就背鍋,怕了他們不成?老子又不是賠不起!”
許明明快步走過去,抬手就給了他後背一巴掌,“可以啊,這麼慷慨,那回頭出去了請客吧,就學校門口那家餐廳,帶上咱們全曆史係的人。”
江旭正在氣頭上,惱怒的回過頭,“你他……”
看見是許明明,江旭剩下沒說出口的兩個字頓時咽了下去,轉了個彎,“你他……我,都可生氣了!”
許明明說:“先忍著,等會兒讓你出氣。”
江旭“哦”了聲,委屈的眨了眨眼,“那,那家店人均四位數呢。”
許明明:“不是說賠的起嗎?與其給他們,還不如省下來吃一頓,我們還念你聲好。”
江旭癟嘴,許明明沒再多說,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江旭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許明明身形瘦削,長發在腦後束起,露出修長細膩的脖頸,寬鬆的休閒裝套在她身上,袖子和腰身處顯得空蕩蕩的,好像下一秒她就會被風吹走。
直到許明明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裡,江旭才喃喃道:“大小姐有點兒帥啊!”
許明明不是空手來的,她還拿了個擴音器,對方人少,但架不住嗓門大。
許明明矯情,既不想破壞形象,又心疼自己的嗓子,就找了個輔助工具。
五個人叫囂的厲害,中心思想從沒有愛心、沒有社會責任感上升到了這輩子做了壞事,要是不放生動物,將來會不得好死,上不了天堂,隻能下地獄。
許明明走過去擋在女老師身前,突兀的出現在中年男人的鏡頭裡。說的正起勁的中年男人猛然停住,目光落在許明明臉上。
出來的急。許明明素顏朝天,彆說化妝了,連日常的護膚都沒來得及做。
俗話說得好,擋女孩子護膚者,死!
許明明垂著眼,擺弄著手裡的擴音器,清早□□點的陽光溫和的落在她的側臉,竟然給她平添了幾分溫柔。
在場的學生齊齊打了個寒顫。
要論囂張跋扈得理不饒人的話,恐怕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過這位大小姐。
趙夢生和江旭也擠了進來,看見許明明的樣子,趙夢生微微抽了口氣,小聲說:“上一個在大小姐麵前這麼跳的,墳頭草都快兩米高了。”
江旭瑟瑟發抖道:“不至於吧。”
擴音器的聲音開到了最大,許明明咳了聲,還在不依不饒的中年婦女和學生們都轉頭看向她。
“諸位。”許明明勾起嘴角,不徐不緩的開口,“放生呢?大善人啊!”
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