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男生在內,聽到這句話的所有人都不以為許明明是在開玩笑,即便現在看起來她笑的比誰都開心。
可能真的把男生打一頓的時候,許明明會更開心。大家心照不宣的想。
男生的手依舊插在兜裡,遲遲不肯拿出來,許明明也不著急,甚至拖了把椅子,老神在在的坐在旁邊,將男生的去路擋了個嚴實。
到這種地步,大家也差不多猜到是個什麼情況,交頭接耳的聲音小了些,大都想看看到底是男生拍出一張雪景,還是許明明把人打一頓。
奶茶店的工作人員從庫房裡找了幾個西瓜出來,切成小塊,給每位客人分了分,分到紀慎行的時候,還多給了一塊,女侍者甚至對他說:“沒關係的,我們用的紙質杯子和茶托,不會摔壞。”
紀慎行:“……謝謝提醒。”
女侍者拿著托盤走了,紀慎行沉默的看著桌子上的兩塊紅壤西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現在的亞蘭,好像發生了很大變化,為什麼每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很正常的樣子?
當一個人看一群人都不正常的時候,下意識的會先懷疑一下自己。
於是紀慎行這麼做了,隻是懷疑之後更加茫然。
男生緊張的抓著手機,抬眼看向窗外,然而出現在視野裡的隻有被花瓶綠植遮擋的視線,以及坐在窗邊的紀慎行,至於雪景,恐怕隻有他站起來,自己走到窗戶邊才能拍到。
許明明揚了揚下巴,說:“拍啊,愣著乾嘛。”
男生一咬牙,把手機從兜裡拿出來,說:“好,我刪了就是了,你彆找我麻煩。”
男生一頓操作猛如虎,打開相冊,刪除照片,要不是許明明眼尖,這動作快的真是沒愧對單身這麼多年的手速。
男生刪完照片就要走,許明明一抬腿,攔住了他的去路。
許明明嗤笑道:“你誰啊我找你麻煩?有點兒自覺好嗎?偷拍彆人挺驕傲是嗎?還不敢露臉,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上不了台麵啊?”
許明明一句話不喘氣,說的男生頭上冒出一層薄汗。
叩了叩桌子,許明明似笑非笑道:“給你機會你不要,現在給我裝曠世白蓮花呐?那個學校那個係的?我倒是想知道是誰教你青天白日跑出來偷拍彆人。”
“你怎麼能這樣?”男生氣急敗壞,“又不是我自己拍了,憑什麼隻找我?”
許明明本來還帶著笑的登時沉了下來,她站起身,冷聲道:“按照你的邏輯,豈不是有人犯了罪,也能說犯罪的人那麼多,憑什麼隻抓他?”
“對啊,就是,錯了就是錯了,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的媽這什麼傻逼邏輯,都到這份上了還嘴硬呢!”
“怕是不知道許明明是什麼人吧。”
……
男生的話顯然激起了眾怒,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帶上了鄙夷。
許明明說:“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上傳了備份,讓你刪除你給我這麼多廢話,既然話這麼多,那就去給警察解釋吧。”
男生慌了神,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隻是偷拍一張照片,居然還要牽扯到警察。他想開口反駁,可這個時候,旁邊有人替他說了一句,“你傻啊,這可是許明明,她說叫警察,那能是開玩笑的?”
男生握緊了拳頭,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沒有摘下臉上的口罩。
許明明剛覺得不對勁,男生就猛地推開她,撒腿往外跑去,許明明完全沒想到在亞蘭的地盤上,還有人頭這麼鐵。
許明明連忙追過去,奶茶店裡大都是些女生,平時還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見到這種情況都慌了神,甚至還有人尖叫。
紀慎行連忙起身想要阻攔,男生卻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把推到了身旁的實木屏風。紀慎行臉色一變,伸出去的手直接轉了個角度,把正好在屏風壓倒範圍內的許明明撲到了一旁。
即便紀慎行的動作已經足夠快,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屏風砸了了肩膀,旁邊的人連忙把屏風移開。
許明明被紀慎行完完整整的護在身下,聽到屏風砸下來時紀慎行的一聲悶哼,當即罵了句“艸”。
許明明的聲音像她這個人,正常說話時清明爽朗,壓低時就像帶了個勾子,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許明明的這句臟話,卻讓紀慎行覺得自己心上被貓爪子撓了一下。
紀慎行連忙將這個念頭撇了出去,許明明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根本不帶絲毫猶豫,就像沒有看到還躺在地上的紀慎行一般,直接朝著男生追了出去。
要不是她留下的那句“送他去醫務室”,紀慎行都要以為自己是被拋棄了。
男生跑的很快,許明明立刻就察覺出不對勁,一般人不會對偷拍被發現有這麼大的反應,除非這人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藍玉和紀無凡在會場轉了一大圈,完全把許明明忘在了腦後,知道藍玉做完一個遊戲,一拍腦門,突然想到自己似乎落下個人。
好在掏出手裡的時候,看到了許明明發給她的消息。
紀無凡什麼遊戲都能玩,藍玉跟著他不僅不無聊,還拿了一大堆獎品。
兩個人橫掃了整個會場,才心滿意足的去找許明明會和,剛走到奶茶店門口,就看到一個黑衣服的男生狂奔而來,一下撞在藍玉身上,把藍玉懷裡的東西撞灑一地。
男生頭也不回的跑了,藍玉皺眉道:“這什麼人啊?”
紀無凡想追,藍玉拽住他道:“算了,把東西撿起來吧。”
藍玉剛想蹲下身,奶茶店的門被再度推開,許明明出來,中氣十足的喊:“藍玉,給我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