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白蘭加大了手中的力量。
力量的懸殊讓門被拉開,而在們被打開的時候,從裡麵突然湧出的火焰直接向白蘭所在的位置攻擊。
少年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他甚至沒有退後。一旁的轟焦凍就抬起手為白蘭擋下了這一擊。
“你還真是任性到可怕。”轟小聲道。
“因為我知道你會擋下這攻擊。”白蘭轉頭衝轟露出了一個笑容。
“多事。”轟偏過頭去,不再看白蘭。
白蘭將目光重新移到了身前。這是一個用靈力架構的獨立空間,周邊都是透明的,空間不是很大,隻能允許一個人站立在那裡。而在門裡,白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小正?”白蘭微微一怔,因為出現在他麵前的,正是入江正一。
聽到熟悉的聲音,同入江正一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直接上前抱住了白蘭,聲音斷斷續續的,“白,白蘭……”
感受著懷中男人顫抖的身體,白蘭頓了一下,緊接著,他抬起手輕輕拍著男人的後背,安撫著男人。
“沒關係了,小正,我在這裡。”
這個聲音似乎給了男人某種鼓勵,他緊緊抓著白蘭的衣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現在,快,快離開這裡。”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怪的,似乎是長時間沒有說話導致的。
白蘭眸色一沉,輕聲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嗎?”
“先,先不要管,不要管這麼多,先離開。”男人繼續道。
白蘭見狀,準備將身體看起來十分虛弱的男人背起來先行離開,但是站在門口望風的轟卻向後退了幾步。
“白蘭,我們有麻煩了。”
轉過頭,白蘭透過窗戶看到了外麵不知什麼時候聚集的人。
“他們什麼時候出現的?”白蘭詢問道。
“就在剛剛,像霧一般聚在一起。”轟瞥了一眼白蘭身旁那個幾乎站立不穩的男人,“一會戰鬥時候,他能夠自保嗎?”
白蘭轉過頭,“一會戰鬥的時候,跟在我身後,可以嗎?”
男人看著少年臉上的笑容,呆呆地點了點頭。
“好孩子。”白蘭伸出手,在男人的頭頂摸了摸。
明明男人的年齡看起來比白蘭大,但是少年卻以對待孩子的方式對待著男人。
“準備好了嗎?”轟抬起手,“一會我可以把他們都凍住。”
“拜托你了。”
外麵的人一窩蜂的衝了進來。他們的長相各有不同,但大致還有幾處相同點。醜陋的外表外圍著黑色的霧氣,麵容似有似無。穿著古時浪人打扮的衣裝,手持各種刀具。
在他們即將到達屋門口的時候,轟焦凍直接使用冰的個性在地上生出厚度達到人膝蓋高的冰層。一時間,對麵的敵人全部都被凍住,他們隻能拿著刀劍大叫著。
但是這其中還是有幾個身材高大的人先行脫離了冰層的禁錮。
而轟則抓住這個機會,身姿輕盈地手持一把冰刀,收割這群怪物的性命。
白蘭停下了腳步,他觀察著轟戰鬥的方式。這個少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努力著,跟一開始初見時相比,強大太多了。
“不去幫他嗎?”男人在白蘭身旁小聲道。
“不,現在是他的戰鬥。”白蘭搖搖頭,嘴角的笑意加深。
當轟站在原地,周邊全是怪物屍體的時候,他抬起手擦了擦臉頰上的血漬。
正準備抬起頭詢問白蘭下一步做什麼的轟根本沒有注意到就在他身旁,有一個裝死的怪物手中握刀準備偷襲他。
“嘩!”
火焰從轟的耳邊擦過,然後包裹了整個怪物。
轟微微一怔,瞥了一眼地上因為火焰的灼燒而不停慘叫的怪物,“謝謝,我剛才太大意了。”
“沒事,你做的很棒。”白蘭笑著說,收回了手。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這裡已經不如以前那樣安全了,沒有主人且充滿靈力的房子,在這些怪物眼中,就是一個天然的靶子。”休息了片刻的男人出聲道。
“我知道了。”白蘭的目光移到男人身上,“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確定一件事情。”
眼睛在男人身上上下打量著。
“你到底是哪個世界的小正?”
聽到少年的話語,男人垂下眼眸,他片刻間沒有說話。
白蘭也沒有催促,因為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我是……讓第一個白蘭覺醒能力的入江正一。”男人(以下成為入江)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自嘲,“作為也已經覺醒能力的白蘭之一,你竟然不知道我是哪個世界的嗎?”
白蘭頓了一下,“不,我並沒有覺醒能力。”
這回輪到入江驚訝了,他看著白蘭眼角下的倒十字王冠,“這不可能。”
白蘭撓了撓頭,“為什麼不可能?”
入江一時語塞。
“好了,無用的話語先放在一邊,既然這裡不安全,那我們先回去,一會再討論這些事情。”白蘭拍了拍手,然後準備向門口走去。
但是轟卻叫住了他。
“白蘭,我們也許暫時回不去了。”
“恩?”白蘭挑眉。
轟焦凍指了指天空,“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明明是白天,但是現在已經變成了黑夜。按照正常的時間流動來看,這樣的流速一點也不正常。”
白蘭走到大門口,推開門看了一眼外麵。
“好吧,看來我們今天要在這個躺滿怪物屍體的房子裡留宿了。”
龐大的宅院,在三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憑空飛躍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我們之後要怎麼回去?”轟問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總能回去的。”白蘭說,“不過現在與其確認地點,不如先確定時代。雖然曾經到達過其他世界,但是那是在靈魂離體的情況下,尚且還有回來的可能。這次可是肉身直接離開,如果找不到原來的世界,可就糟糕了。”
轟抬起頭說:“我出去打探一下。”
“不,不用。”白蘭招招手,“現在比起出去,我們還是先和這位入江先生好好聊一聊,你說對嗎?”
頂著白蘭的目光,入江點點頭,將事情全部告知了白蘭。
他算得上一切事情的開端。
入江正一在初中時期誤拿了十年後火-箭-彈,並前往十年後遇到了白蘭,正是這個行為讓白蘭意識到了平行空間的存在。覺醒了能力的白蘭毀滅了無數平行世界,而知曉這一切的入江正一在回到過去後封印了自己的記憶,等到進入大學再次遇見白蘭後記憶恢複。表麵上效忠白蘭的入江正一背地裡則和彭格列十代目早就商量好了一切。
當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打敗白蘭並拯救世界之後,入江正一回絕了彭格列的挽留,尋找了一處地方就此隱居下來。
入江正一雖然阻止了白蘭毀滅世界,但是一切都因他而起。這就像贖罪一般,入江正一選擇將自己放逐。
然而,一切並不如他所願。
儘管他選擇隱姓埋名過自己的生活,但是一些暗中從其他地方知道事情經過的家族開始不斷地騷擾他,想從他這裡得到一些有關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的資料。幾乎掌握著這兩個家族全部頂尖資料的入江正一苦不堪言,而昔日的摯友也遊離在外,一直被關在黑手黨監獄。
入江正一在自殺之前,專門去黑手黨監獄看望了白蘭。
男人沒有什麼變化,嘴角帶著笑意,坐在特質的椅子上,周圍綁著束縛帶,如果他有逃脫的跡象,強烈的電流就會讓他立馬昏過去。
“小正,你好久都沒有再來看過我。”白發男子衝他露出笑容。
眼底青黑的入江正一低下頭,輕聲道:“我累了,白蘭。”
“……你要做什麼?”第一時間察覺到入江正一不對勁的白蘭微微一怔,開口詢問道。
“大概想要好好睡一覺吧。”入江正一笑了笑,站起身,他想要觸碰摯友的臉頰,但隔在他麵前的,隻有冰冷的玻璃。
“再見,白蘭。”入江正一站在那裡,衝白蘭露出了他這麼多日以來第一個笑容。
說完之後,入江正一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而被他留在身後的白蘭想要衝出來,但是強烈的電流讓他幾乎無法站穩。
“我勸你最好不要反抗。”看守者突然出現。
趴在地上的白蘭抬起頭,“你們不是想要合作嗎?叫那位彩虹之子來見我吧,我要和他談談條件。”
看守者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然後壓著白蘭又回到了地牢的最深處。
但不管那個世界的白蘭又做了什麼,入江再也看不到了。
在自己的房間裡,手中拿著大學時期的合影,入江端起加了毒-藥的茶水,一口喝下。
毒-藥下肚的感覺,太疼了。
入江趴在地上,額頭留下豆大的汗珠,他在地上打滾,口吐鮮血。正當他眼前一黑,以為自己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小正,把自己搞得這麼糟糕,我可是會生氣的……”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床邊坐著黑色頭發的白蘭,對方雖然看起來和白蘭年紀相仿,但是氣質上卻有一種沉穩感。對方自稱為白,但是入江正一知道,他是眾多白蘭中的一個。
雖然不知道對方如何將飲下毒-藥的自己救了回來,但是入江正一卻在這間宅院裡度過了最為安心的一段時間。一直被忽略的內心受到了白的安撫,心中藏著的心事被對方用各種方式引誘的說了出來。白就像一位天生的心理醫生,治愈著入江正一一直飽受折磨的內心。
在這個地方度過餘生也許始終不錯的選擇。
正當這樣的想法出現在入江正一心中的時候,黑夜中突然出現的殺手將一切又打破了。
入江被白塞入了透明的空間,男子在離開前笑著對他說:“小正,放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記住,沒有人從外麵打開它,千萬不要自己出來。”
在空間裡躲了兩天,入江正一一直能聽見外麵的戰鬥聲,但是他卻沒有等到那個男人從外麵打開門。
直到……
現在的這個白蘭的到來。
“你覺得是誰帶走了白?”白蘭開口道。
入江垂下眼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白蘭。”
“你們白蘭到底怎麼回事?我到我自己嗎?”轟焦凍聽完入江正一的講述後,扶額道。
“你說我乾什麼?我明明隻想抱著我的小正好好過日子,但是其他世界的白蘭老是搞事,我又有什麼辦法。”白蘭聳聳肩,抬手拍了拍入江的肩膀,“小正,聽我一句勸,你那個白蘭不行,白似乎沒有小正,你跟著他混,保準有前途。”
從未同這種性格的白蘭交流過,入江愣了一下,然後輕笑出聲,“你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白蘭說:“要尋找有趣的事情,首先得自己變得有點才對。”
深夜。
外麵的天氣並不適合外出,轟將他們所住的屋子用冰塊包裹起來,做成了一個封閉式的房子,如果遇到襲擊的話,這裡可以暫時抵擋一波。
入江正一驚訝的看著轟使用冰塊和火焰一起使用時的效果,“原來還可以這麼用嗎?”
“在你所在的世界沒有個性嗎?”白蘭問。
入江點點頭,“恩,我們隻有死氣之炎這一力量體係。”
安靜的房間裡,白蘭和入江聊著天,轟靠在一旁的軟墊上眉眼柔和的看著這一幕。爐火燃燒著,木柴因為火焰的灼燒而發出幾聲暗響。
“你們最初打算要做什麼?”入江問道。
白蘭摸了摸眼角下的痕跡,“他給我了十年後火-箭-彈,讓我可以覺醒能力,但是因為某些人的好心辦壞事,現在我的能力一直覺醒不了,所以我需要去找他一趟。”
聽到白蘭的話語,入江正一的眼睛盯著白蘭的眼角,突然道:“我知道如何讓你覺醒力量,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白蘭等著入江正一的條件。
但話語剛剛到了嘴邊,入江正一又搖搖頭,“算了,我還是直接告訴你吧,條件就不用了。”
白蘭卻聽笑了,“怎麼又不說了?”
入江輕聲道:“白是因為我被帶走的,如果為了救他又讓你受到傷害,我想我身上的罪會更加贖不清了。”
“無論哪個世界的你,都是這樣一幅老好人的模樣。”白蘭伸了個懶腰,從一旁拿過一條毛巾蓋在入江的頭頂,“先不要考慮那麼多,好好睡一覺吧,我和轟都在你身旁。”
體貼的話語讓入江正一垂下了眼眸,男人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弧度,“恩,謝謝,謝謝你。”
儘管沒有柔軟的床鋪,但是入江正一好好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身邊隻有轟焦凍一人在煮著早餐。
“白蘭呢?”入江問。
“一大早上出去探路了,你煎蛋要吃單麵還是雙麵?”轟焦凍操控著自己的火焰,烹飪著食物。這一幕如果讓安德瓦看見,恐怕能直接把他氣到心肌梗塞。親兒子隻用遺傳自他的個性來煎蛋,而且還嫌棄火焰太燙不好掌握。
“單麵,謝謝。”雖然不知道轟是如何搞到這些餐具的,但是入江還是在轟的幫助下吃了豐盛的一餐。
“你見過……這個世界的我嗎?”在吃飯的時候,入江正一突然開口問道。
轟的手頓了一下,“恩,入江先生,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
“這個世界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呢?”不知為什麼,入江對白蘭口中的那一位入江正一很感興趣,到底是什麼樣的自己才能把白蘭養到大。
轟思索了片刻,“大概是母性吧。”
“……等等,你說什麼?”本以為會聽到各種酷炫形容詞的入江沒想到能從對方那裡聽到‘母性’兩個字。
“恩,沒有說錯。”轟低下頭用叉子翻攪著煎蛋,“白蘭有時候真的很難搞,一會這種想法,一會那種想法的,但是入江先生永遠包容著白蘭,無論白蘭做了什麼,入江先生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接受。但是這又並不代表入江先生對白蘭的所有事情全部讚同。”
停頓了一下,轟焦凍嘴角的笑容深了幾分,“白蘭總是會在外麵撿各種人回去,明明應該生氣的入江先生卻永遠以溫柔的姿態包容著我們全部,並用自己的方式幫助著我們。”
“他為我的母親找了一處安身之所,並聘請了最好的心理醫生為他治療。至於芥川龍之介,那是個難搞的瘋子,但在入江先生麵前卻永遠是安靜的。淺神藤乃,更難搞的瘋子,但入江卻貼心的照顧著那個女人,並將她交給了自己強大的好友去照顧。而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人,也從未對入江先生說出不好的話語。”
“這大概,就是入江先生的魅力吧,也正是他,教導出如此獨一無二的白蘭。”
聽到轟的話語,男人愣了神。
嘴角的笑意變的苦澀,“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