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現在完全沒有變化?”白蘭站在那裡,摸了摸自己空無一物的後背, “你確定你沒有跟我說錯嗎?”
腦海中的聲音顯然不能接受白蘭的質疑, “明明是你自己蠢笨如豬,竟然還說是我教導不好?”
“……”白蘭扶額, “但我確實按照你說的樣子,去感受背後的火焰了。”
“這樣, 一定是你想的不好,你現在幻想一下你在脫衣舞台的表演現場,台下都是為你瘋狂的男男女女,然後你站在台上,慢慢脫下自己的白襯衫,露出精壯的上身, 就在這個時候,死氣之炎慢慢湧向後背,翅膀隨之展開,台下所有人都在為你歡呼!為你尖叫。你晃動著上身,翅膀也跟著舞動。”
“怎麼樣才能關閉頭腦裡的通話?”白蘭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正說的帶勁的聲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接選擇放空大腦然後進入安靜模式就行。”
好了。
白蘭操作完這一切,耳邊又變的安靜了下來。畢竟作為一個未成年人, 他實在不想聽著一個和自己一樣的聲音在不時的談論著脫衣舞相關的知識。
不過,當他關閉通話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忘記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那個世界的白蘭是牛郎店老板兼牛郎, 那入江正一是什麼?
與此同時, 被單方麵掐斷通話的白發男子氣得拍了一下桌子。
坐在他身邊為他倒酒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問道:“今天工作的事情不順心嗎?”
白發男子安慰著男人, 笑了笑:“不,沒什麼,隻是遇到了一個不好相處的小鬼。”
“那就好。”男人溫柔的笑了笑。
“哎,每次在店裡遇見那麼多無聊的事情,還是要到你這裡找你聊聊天才感覺道開心啊。”就這樣直接躺在了男人的大腿上,白發男子難得的露出了一些倦容。
“睡吧,我在這裡。”男人將燈光的暗度調低,輕輕地拍了拍白發男子的手背。
“明明在店裡是被有錢的女人包養著,但是自己卻還在外麵包養著你這個畫家,很多畫家在成名之前是不是都有這樣的境況啊,小正。”說完這句話,白發男子沒有再開口,眼角下的青黑以表明他已經有很多日子沒有好好休息了。
“所以,對於這個力量,你還是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庫洛洛蹲下身,抬起轟焦凍的下巴,溫柔地詢問著。似乎眼前的少年是他此生的摯愛一般,
“……我想,我沒有再能告訴你的東西了。”此刻,轟焦凍額頭上的鮮血幾乎將整個臉都要遮掩住,少年趴在冰冷的地上,一隻手被飛坦狠狠地踩在腳下。
俠客則在旁邊拿著轟焦凍手中的戒指,不時把玩著。
“剛才他就是通過這個戒發出了帶著火焰的冰塊的。”俠客觀察著戒指,“但是似乎在我手裡,隻是一個普通的戒指而已。”
“團長,我說過的,我可以讓他開口的。”說完之後,飛坦又加大了腳下的力度。
“唔。”轟咬了咬牙,迫使自己的沒有因為疼痛而叫出聲來。
他的手背被飛坦踩在腳底,對方用幾乎要讓他整個手骨都要碎掉的力度,一點一點碾壓著。金色的眼眸完全不帶感情,似乎他隻是地上不起眼的石子。
“看上去他也隻是象牙塔裡的公子哥,沒有經曆過什麼,雖然戰鬥的技巧似乎專門受過鍛煉,不過還是不能看。”俠客瞥了一眼還想有反抗心理的轟,另一隻手抬起,手機連接著轟的身體,“你現在在我手上喲,操控你用自己的手指戳瞎你的眼睛,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轟沉默了。
他並沒有害怕,全身上下唯一的情感,那大概就是……無力感。
在麵對強者的時候,完全無法應對的無力感。
一直以來,在老師同學眼中實力數一數二的他,在這些人眼中,連雜草都不如。
轟慢慢地收緊了手指,用儘全力將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
“哦?還能活動嗎?”庫洛洛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饒有興趣地看著轟焦凍那宛如嬰兒揮手一般的反抗。
使用冰那一邊的手背此刻在飛坦腳下,轟垂下了眼眸,屬於安德瓦的個性儘數從身體中衝了出來。
炙熱的火焰衝破天空,飛坦見狀,向後退了一步。而借由這個機會,轟收回了自己幾乎已經沒有幾塊好肉的右手。
“又出現火焰的能力了嗎?”庫洛洛思索著,剛才他沒有從轟手中偷到能力,那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念能力。
庫洛洛猜想這也許是某種傳承自血脈的力量,“你的族人,都擁有半冰半火的能力嗎?”
轟焦凍剛才已經觀察了這裡所在的地形,他的身後現在是懸崖峭壁。唯一的出路隻有前方的通道,但是那裡正好站著庫洛洛三人,所以逃跑並不切合實際。
轟的大腦飛速此刻運轉。
他並不相信庫洛洛訴說的,他知道,如果他將自己的能力告訴了庫洛洛,那麼迎接他的隻會是死亡。
剛才一路上,他已經用無數種借口沒有擋住了庫洛洛的發問。本以為能暫時撐到和白蘭等人的相會,但是飛坦明顯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攻了上來。
轟焦凍用儘全力在對方手下撐過了十幾個回合,在最後要使出讓白蘭都讚歎的那一招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動不了了。
而遠處的俠客晃了晃手裡的手機,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後麵。
轟用餘光,看到了那裡的天線。
他被對方控製了。
緊接著,就是飛坦幾乎泄憤一般的拷問。也許是有庫洛洛的命令,飛坦的下手不是很狠。但這也隻是對於他自己來說。對於轟來說,飛坦的手段足以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戒指被搶去,自己被對方踩在身下。
到底應該怎麼做?
儘管如此,轟眼中的神采依舊沒有消失。如果白蘭在場,一定會讚歎這樣的眼神。
不破而立。
轟瞥了一眼身後。
也許那條不是路的路,反而正是一條正確的路。
轟焦凍慢慢退向懸崖邊。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轟。”庫洛洛單手撐著下巴,“我們隻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但是你們沒有給我選擇的權力,不是嗎?”轟此刻覺得他的大腦空前的冷靜,他就像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切,並思考著辦法。
“是你先不配合的。”庫洛洛說。
“我們沒有什麼可說的。”轟說完這句話之後,抬起已經破爛不堪的右手,一堵冰牆將兩方就此隔開。
然後……
沒有絲毫猶豫,轟焦凍直接跳了下去。
當飛坦打碎冰塊再次恢複視野的時候,隻見懸崖邊已經空無一人。
“無趣。”飛坦轉過身準備離開。
而庫洛洛則好心情的合上了手中的書本,“不,作為探險途中的一點樂子,這不是很有趣嗎?”
俠客繼續拿著從轟手裡的搶來的戒指,聳了聳肩,“這枚戒指我能拿走嗎?”
“隨你。”飛坦沒有絲毫興趣的轉過頭,將自己的臉藏在了衣領中。
另一邊。
入江正一坐在懸崖邊,他在尋找接下來該怎麼做。就在剛剛,他已經將這附近的地形摸了個清楚。這裡是一處古墓,周圍由一圈懸崖組成,可以說的是,下麵都是共同的。但是上麵卻危機重重。剛才在探查的時候如果不是入江躲避及時,恐怕現在坐在這裡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現在留給入江的選擇很少,“要麼就轉頭離開,要麼就找個辦法從懸崖上下去找白蘭。”
但每一個選擇,對於入江來說,都是困難的。
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入江正一看到了不遠處的藤蔓,他估計了一下下麵的深度,覺得這個也許可行。
懸崖的側麵並不如橫切麵一般完整,在每隔三四米的距離,都有一處小平台,雖然站上去有些困難,但給人了一個落腳點。
如果從下麵上來,三四米的高度也許太高了。但如果從上麵下去,那這個高度就足夠了。
將藤蔓收集起來,入江正一開始準備繩子,雖然長度有限,但也能支撐他到達最近的幾個平台。
將繩子的一頭綁在這一邊的石頭上,入江正一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
他不知道下麵會是什麼樣子的,一旦他下去,那麼就沒有回頭路了。
但是,下麵躺著白蘭那孩子……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這樣的高度肯定就沒有命了。但是入江正一卻不這麼想,他相信白蘭,無論是哪個世界的白蘭,肯定不會就死在這裡的。
咬了咬牙,入江正一深呼吸了一口氣,背朝外側,抓緊了手中過的藤蔓,準備跳到第一層平台。
安全著陸。
感受著腳底的台子,入江正一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下方,是在左下方的第二層,那裡的平台比現在腳底的這裡更小一些,如果沒有站穩,又沒有抓穩繩子,恐怕他可以直接見上帝了。
克服心中的恐懼,入江正一雙腿用力,借著繩子的力道,將自己擋到了那個方位後落地。
就這樣,入江正一借住這樣的方法,連下了好幾層平台,他現在已經可以看清懸崖的地底了。那裡黑漆漆的,看不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