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我們都自己洗碗了,你還要我們外帶啊。”
“就是鴨,虧我今天還帶便當盒了呢,竟然不能進去坐著吃嗎?”
“老板娘,你該不會為了少點擦桌子、掃地的活,直接讓我們買走吧?”
最後一個問題,明顯亮了。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葉蘇蘇,目光簡直是受傷到極點。
隻除了一個人,西裝男聽到這句話時,差點脖子後麵泛冷,之前他可是嘲諷老板娘乾脆掃地、擦桌子都讓客人做算了的!
“三明治、蛋撻裝什麼盤?你們有見過,拿著碟子吃蛋撻的嗎?”
葉蘇蘇很理直氣壯地叉腰。
“我們要與時俱進,嘗試新花樣!”
說完,她就打開店門,僅僅自己進去,然後推了一個小板車出來。
小板車的玻璃櫃中,放了四層蛋撻。
那金黃的一層酥皮,包裹著飽滿、柔軟、又微帶焦黃的蛋液。
個頭十份大,一眼看去,就讓人忍不住聯想到那甜香的空氣口感。
西裝男心虛,頭一個叫了聲,“來一份,我拿走。”
“ok!”
葉蘇蘇痛快無比地給他裝了四個蛋撻在小盒子裡。
“自己拿車下麵的三明治、還有橙汁,我都打包好了。”
“另外,自己算下錢,掃二維碼哈。”
“…………”
西裝男默不吭聲,他到今天已經很熟練了。
回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奇特。
如果在法式餐館,店內侍者讓他自己算bill價格,估計他會怒地找大堂經理反饋。
但在這喵喵店門口,他選擇閉嘴。
否則他懷疑,下一次說什麼‘老板娘乾脆讓食客自己做飯吃好了’,這話也會成真。
他接過蛋撻盒前,就熟練地付了錢。
但剛要轉身,旁邊好幾個熟悉的臉龐就微微湊了過來。
“有點香。”
“奶香味好重。”
蛋撻被拿出玻璃櫃時,就迅速在空中散出一陣西式餐點才擁有的、蛋奶混合的濃鬱香味。
許多人也不糾結了。
“四個太多了,老板娘,給我來一個吧。”
“三明治加橙汁,再加兩個蛋撻。”
“相信老板娘的手藝,簡餐就簡餐吧。”
頓時,更多的蛋撻被葉蘇蘇遞到每個人手上。
隻要單個的,蛋撻就被放在小紙袋子裡。
那開口的袋側,幾乎是源源不斷地再往外躥香氣。
甚至,薄薄一層紙袋,都讓人能感覺到蛋撻剛出烤箱的溫度。
“老板娘厲害啊,你有不會做的菜嗎?”
“十項全能的感覺了。”
“每天吃的不一樣,讚!”
大家有的在付錢,有的在接東西,有的在算錢,……嘴巴都不停,議論紛紛。
說到這個,葉蘇蘇略有自豪。
“沒什麼,每天學一點。”
“天天學兩個菜譜,一年兩年的,我就真的全能了。”
眾人全都哈哈大笑,但沒幾個人當真的。
每天學兩個,能做到這個美味程度?
信她才怪!
*
“她真的這麼說?”
然而,在湖邊彆墅裡,正在往湖邊投魚糧的厲誌國,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手巾,擦拭了下手,然後遞了回去。
“是的。我讓小吳去看了眼,正巧聽她這麼說。”
回答他的不是彆人,正是陳鎮。
陳鎮說話間,就揮手將其他人遣退。
嚴肅的老臉,見人都走光之後,終於流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雖然那家餐廳是少爺免費贈予她的,周琛親自負責,選了店麵,還給了她200萬。”
“但是……”
陳鎮說話間笑容更甚。
“看起來,她是個很自食其力的姑娘呢。”
“聽說店裡也沒其他人手,收錢什麼都要靠客人幫忙,恐怕每天都十分辛苦,但她也堅持下來了。”
話語間全是誇獎、認可的語氣。
厲誌國聽了,當即也點頭。
“細微見真章。”
“能說出每天學一點,日積月累的這話,倒是跟我們厲家有緣分。我們從百年前的老爺子那代起,就堅持每天學習,不管當天行程有多忙。”
陳鎮當然知道這點,“可不是,對了,小吳捎回來兩份。聽彆的食客說,以前她都賣中餐,今天正巧是簡餐。”
他邀功地舉起手裡的紙袋子。
厲誌國的老臉一正,“我是吃不慣這種西式,這幾年早就……嗯,這是蛋撻,賣相倒是不輸給家裡廚師,徐媛最喜歡。唔,給我留兩個,剩下的,留著給她。”
但剛說完,他就見到陳鎮朝他吹胡子瞪眼。
“行,行行,你想吃,就從我的那份拿著吃。”
厲誌國哭笑不得。
但陳鎮畢恭畢敬地挺直了腰板,“不是我不給太太留,而是太太今天中午要去她朋友女兒的餐館捧場吃飯。”
“蛋撻不趁熱吃,放四五個小時,味道可就變了。”
“……你這老小子,想吃一整份的理由還挺多。那行,你把我那份全留下,彆的你拿走。”
兩個老頭子再次默契地對視一眼,達成了共識。
然而他們口中的太太,早就已經走在了前往喵喵餐館的路上。
轉眼,就要到了。
兩個在家的老頭子,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比他們吃到的蛋撻都要熱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