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床帳外的那張臉後,葉蘇蘇難得推理了一波。
“原來凡人說相思入骨,是真的。”
葉蘇蘇當時坐在床上,就捧住了自己的紅潤小臉蛋。
“我看妖王怎麼都看成孩子爸爸的臉了呢?”
她這幾年也算是被寵壞了,警惕性差了很多。
照理這種話,是不能當著彆人麵說出來的。
但她看到對方那個熟悉的下顎線條,忍不住就拿小手掀起了一點床帳,忍不住就對著妖王那張臉看呆了。
她的心亂了,這才嘀咕出聲。
而聞言的男人,也是嘴角抽搐。
就連這表情都跟孩子爸爸一樣。
葉蘇蘇看地更為呆滯了。
若不是她很少看古代劇,她都要懷疑麵前這些全都是她這身體病入膏肓想出來的了。
否則,對方怎麼一襲黑發垂落身後,這一身玄色長袍,……這要放博物館裡展出,她都能信。
但她不愛看古代東西,更不喜歡逛博物館。
如果是她的想象,絕不可能讓孩子爸爸穿古裝。
那麼就隻有一個解釋了。
她病了,病的不輕,給妖王換了個臉!
她簡直是膽大包天!
“竟然連飛升蛻化成妖,都治不了凡人的相思病。”
葉蘇蘇有些驚。
但目光又停在麵前這睥睨眾生般的偉岸男人身上,有些流連忘返。
下一秒,對方如暖玉的寬闊手掌,就輕撫上了她紅潤的小臉。
“你終於醒了。”
男人低沉嗓音,發出一聲歎息,仿若隔了千年。
而葉蘇蘇也窒息。
她不僅給妖王按了張臉,還給他強加了這種動作、台詞,她這就牛逼了。
但轉眼,她眼淚水又掉下來了。
她這麼想他,但也不知道他現在跟孩子在乾什麼。
她睜大著眼,看著麵前形似神似的俊朗男人,就紅著眼,默默地眼淚直流。
“哭什麼?”
厲鈞心口一痛。
他覺得自己才該哭,站在妻子麵前,可對方還沒把他認出來……
但結果,一見到她平時嬌滴滴、現在抽抽搭搭的悲傷模樣,就恨不能將她抱在懷裡,擦乾她的眼淚。
隻是他確實這麼做了之後,她小牙齒卻凶狠地咬了他手腕一大口。
“就算是想象,你也不能隨便抱我!我是有爸爸,不是,我是有孩子爸爸的人!”
她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說成人了。
但她小臉上卻凶巴巴的很,要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生來就是個小凶獸,齜牙咧嘴的。
“就算你是妖王殿下,但也不準在我想象裡,對我做什麼!”
她小牙齒利落,一下就給他手腕來了半圈不淺的牙印。
厲鈞眼眸深邃,望著這個似曾相識、被咬過不止一次的地方。
內心不知是悲是喜,麵上一片複雜。
小妻子把他當成陌生人,還要給他守節……
他是該高興的,但麼胸口就這麼悶呢?
“你倒是想的挺美。”
厲鈞悶了一會,不由笑了。
他還是她想象出來的?
葉蘇蘇抽泣了一聲,沒理他,隻是默默把自己紗裙從他臂彎裡一點點抽了出來。
她不讓他抱。
掙紮不掉,咬也咬不走。
但她還是使勁地表達不願意。
厲鈞心口都要被她這小動作給弄得全都融化了。
“如果我親你一下,你是不是又會哭?”
他幽幽地望著她。
葉蘇蘇用剛哭完的清澈眼眸,瞪瞪瞪。
“我不會哭。”
“但你的嘴,可能沒了。”
她是真的敢。
想到那麼懂事的崽崽也沒了,孩子爸爸也沒了……飛升也沒意思,修成大妖,輕易也死不掉,那就作死算了!
作死了,說不定還能重新投胎!
葉蘇蘇心裡難受,越發破罐子破摔。
殿內,冷風颼颼,頓時安靜地就連任何鳥鳴聲都沒有了。
葉蘇蘇瞪著這被她換了臉的男人,也見到對方臉色又迅速黑了。
但很快——
“——噗。”
一聲悶笑就從旁邊傳來。
葉蘇蘇看去,就見到旁邊驚慌失措、抱著衣物匆忙跪下的小宮女姐姐。
她再去看妖王殿下那張漆黑的臉,又發現他臉有點紅了。
她正要眨眨眼,想要看清楚這變化,對方卻是鬆開了她,站了起來。
“你剛醒,讓她們伺候你先沐浴。”
說罷,他深深望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記住她每一寸肌膚的模樣,才緩緩起身。
“我先去前麵議事,等葉尋下學,帶他一起來看你。”
葉蘇蘇捂著腦袋。
她病地連葉尋都出來了。
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葉蘇蘇也握了握小拳頭。
她竟然被這張‘臉’迷惑了,忘記繼續說重新下凡的事。
行吧,等下次她病地沒這麼嚴重了,再覲見提出。
哎。
葉蘇蘇歎氣。
但她很快發現飛升也沒什麼不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還真的被伺候地像是個祖宗。
泡在碧玉砌成的溫泉池裡,她才發現周圍的宮裝女子都很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