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蘇想要接過他遞來的茶杯, 但坐起來才發現,她又習慣性地用被子把自己包起來了。
兩隻手臂沒伸出來, 她頓時肩膀左拱右拱, 努力伸展把小手從被窩裡擠出來。
但她動作慢,搞了半天,茶杯都到了,她爪子還沒出來。
“喝。”
杯沿到直接送到了她嘴邊。
葉蘇蘇愣了下, 蠶寶寶般, 低了低腦袋, 滋溜了一口。
妖界如今的生活,講究自在自得。
哪怕他們能吸食日月光華, 不需進食, 但都肆意放縱, 大多以生前習慣為主。
譬如動物精怪,常常要吃肉吃草, 不像是草木妖隻要光合作用即可。
葉蘇蘇就是隻嬌氣小貓, 乃怕飛升, 也是喝水吃食, 瓊漿玉露不能缺的。
此刻,瓷杯抵在她紅唇邊, 恰若綠瓦高牆邊歪出一枝豔美紅杏來, 那嬌地似火,香地如蘭。
她喝水還習慣撅著小紅唇,再渴也秉持著優雅習慣, 一小口一小口抿著。
而抿到一半,那豔麗紅唇已然半濕,更顯瑩亮柔軟,配著她此時乖順滿足的水眸蕩漾,有一種彆樣的、讓雄性血液奔騰的美。
厲鈞眼眸深邃。
而葉蘇蘇喝到杯裡淺淺一層底,也就不喝了,淨白小臉往後仰了仰,發出一絲滿足的小嘟囔,推了推握著杯的修長手指,示意她喝完了。
但她正要繼續跟蠶寶寶一樣,動作熟練地縮回被窩躺下,卻又被身邊大手按住了肩膀。
“飲水後,不宜入睡。”
葉蘇蘇感到自己肩膀邊一陣灼熱,被對方手掌按得似乎衣服都要融化了。
與此同時,她也感到了靈魂上舒適的契合感。
這些睡前瑣事,就跟在凡間,孩子爸爸照顧她的一模一樣。
幸虧他是妖王,否則她都要懷疑他是偷窺狂了。
葉蘇蘇瞅瞅他。
但這麼一眼,她小臉也是一陣恍惚。
他就是孩子爸爸的樣子。
“先坐一會。”
對方薄唇輕啟。
“唔。”
葉蘇蘇已經下意識地聽話,把小爪子又縮回了被窩裡。
因為心裡又生出了點波瀾,她也沒再主動開口聊天。
寢殿內頓時悄無聲息。
沒一會兒,在這種極致的安靜裡,她就坐得困了,整個身子都慢慢滑到了被單裡去,這次她倒沒被叫住,下巴一直挪到被角,她就安安心心地閉上了眼。
深深吸了口整個床幔拉起來後、充盈的貓薄荷味,她原本還有些警惕的小臉就慢慢鬆弛了。
但迷迷糊糊間,隻看到一隻大手掌又朝她伸過來。
在她以為他要一指頭把她按死時,那修長手指卻是落在了她額頭上。
摸了摸,拍了拍。
又順了順她的長發。
“乖。”
“你最漂亮。”
刹那,葉蘇蘇瞪圓了眼。
但她眼前卻是一片模糊。
這是她當時強迫厲鈞哄她睡覺的動作。
他每晚每晚都會這樣哄她。
先給她順毛、擼毛,然後拍拍她的腦袋,最後誇獎她。
他養尊處優,指腹光滑溫潤,沒有一點薄繭。
從一開始的掌握不好力度,到慢慢知道她的喜好,一點點調整成了她最喜歡的摸摸方式。
她略略一抬下巴,或是微微挑眉,他就知道她是哪裡要多用點力氣,哪裡要輕一點。
葉蘇蘇望著這芙蓉帳子,艱難地閉了閉眼,彆轉了小臉。
她不想哭。
今天的她,簡直是個小哭包。
但現在,眼淚就是不聽使喚,她也很絕望,就隻能儘量不讓身邊的家夥看見。
然而,他一直關注著她。
她任何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黑眸,更彆說這會她渾身妖力都紊亂了。
“哭什麼?”
“嚶,你能彆問嗎?”
“好。”
“……我叫你不問,你就不問……嗚,你果然不是他,不是真的關心我……嗚嗚嗚……”
“……”
葉蘇蘇翻身,掙紮著從被褥裡伸出兩隻小爪子,掩麵低聲哭泣。
她完了,她真的想孩子爸爸了。
好想好想啊。
除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願意這樣寵著她的雄性了吧?
她低低哭出了聲。
再也無法克製,肩膀也開始顫抖。
隻穿了一件月白色單衣的她,側轉過身,背後兩條淡粉肚兜係帶都隱隱地顯著,勾勒著纖細的小腰。
厲鈞閉了閉眸,無奈地歎息一聲。
伸手將這個小哭包帶入自己懷裡,按住,不讓她動。
“去趟人間,更嬌氣了。”
葉蘇蘇一僵。
然後憤而側臉,卷翹的睫毛上還掛著顫抖的淚珠,她一根食指就大不敬地朝這混蛋妖王的胸襟上戳過去。
“你這是嫌棄我?我還沒恢複記憶呢,你就嫌棄上了!”
一戳之後,她就又一愣。
這手感都熟悉的很,再說對方是假冒偽劣,簡直是自欺欺貓。
她不由又氣得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