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重生以來,第一次去了趟銀行。
這年頭的銀行數量還不像若乾年後那麼誇張,每條城市主乾道上必能見道四大行中的一家,各種地方商業銀行擠破頭地把觸角伸向各三四五城市,出家門二百米內至少能找到一個以上的取款機,一個城市要是取款機的數量不比公共廁所多十倍以上,市民都不好意思管自己叫城裡人,全國上下一副極度缺錢或者有錢過度的樣子。
在博彩業被寫入刑法,彩民輸光棺材本,股市一片低迷之時,正是金融業挺身而出,挽救了經濟,挽救了時局,挽救了祖國大江南北成千上萬揮舞著鈔票卻不想乾實業的土豪們。
林淼每每想起那個場麵,甚至依稀都能聞到從窮人身體中流淌出的鮮血的腥味。
可偏偏有些打懂事起就從教科書上學來的名詞,那時竟還不讓人說了。
站在95年的銀行櫃台前,個子還沒櫃台高的林淼,淡淡地左右張望。
這隻是一個小營業點,但裝修已經做得很漂亮了,除了電腦是笨重的純平顯示屏,其他方麵,和二十年後並沒有什麼區彆。
下午3點的小營業點裡,連一個用戶都沒有。
坐在櫃台後的唯一的一個職員,懶洋洋地接過林國榮特地回家取來的存折和身份證,一看上麵的名字,先是微微一怔,再抬起頭來細看,頓時露出驚喜的神情,拖長了聲音問道:“你是作家吧!”
老林淡定地點點頭,說要查一下餘額。
那個三十多歲已經開始發福的中年女職員連聲說好,一邊滔滔不絕地向林國榮表達崇敬之情,一邊麻利地操作電腦,一通興奮過後,她把存折從窗口遞出來,順便居然還遞出了一本看起來還半新的《小院雜談》,滿眼期待地問道:“能給我簽個名嗎?”
老林故作平靜,把存折交給林淼,彎腰拿起起銀行櫃台上綁著細繩的水筆。
林淼對老林這熱衷於和讀者互動的習慣已經沒感覺了,他隨手翻開存折,悠悠然地看了眼上麵的賬目,眼睛瞬間睜大。
我擦,這多少?
轉入126000元人民幣?
一個月?!!
自問對《小院雜談》收入的心理建設已經做到穩如泰山的林淼,這時突然發現原來泰山也並不是很穩。
“爸……”林淼拉了下老林的衣角。
老林放下簽好名字的書,低頭問道:“怎麼了?”
林淼把存折交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