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一臉深思,看彭二月走完一步,沒多想,隨手就跟了一步,然後皺著眉頭,看著林淼道:“阿淼,你想讓舅舅給你出頭,你就直說啊,用不著這麼拐彎抹角的。”
“我沒說啊!我說什麼了啊?微微老師讓我攔著你啊!”林淼一臉否認,又抬高嗓門道,“我說了讓你去找十八中最爛的爛仔替你動手了嗎?我沒說啊!”
“我草,這小子真是又壞又陰又不要臉,小峰峰,我們以後得跟他搞好關係啊……”坐在遠處的薑何川,聽得心有戚戚。
劉少鋒同意地點點頭,又嗬斥道:“滾,誰是小峰峰?”
薑何川一臉哀戚:“死鬼,林淼叫你小峰峰你就答應,我叫你小峰峰你就不肯?你真特麼勢利眼啊……”
劉少鋒沉默了。
這尼瑪到底什麼班級啊!
還有一個正常的嗎?!
“那……那我特麼到底是做還是不做啊?”江洋已經被林淼說得腦子短路了。
林淼耐心地解釋道:“舅舅,你聽好我現在說的話啊。有些事,能說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說。那你看我現在,這張英俊的嘴,是不是在說不可以啊?”
江洋點了下頭,然後突然眼睛一亮,“唉,我草……你個小孩,比你爸壞多了!”
林淼嚴肅道:“舅舅,注意啊,不能讓薇薇老師生氣。”
“知道,知道,十八中嘛,老子母校啊,我找什麼人找不到啊?”江洋滿臉是笑,然後掏出一根煙來,悠然點起……
講台上維持秩序的體育老師都看呆了。記
這到底是讓抽還是不讓抽啊,不讓抽的話,這個黑矮子看起來又好社會的樣子啊……
她猶猶豫豫著沒敢開口。
教室後頭的江洋,眼見著就把一根煙抽到屁股,然後抬手一將,輕鬆寫意地將死了二月。
彭二月當場臉都綠了。
媽的國家二級運動員的逼裝完還沒過兩天,高手的形象都才剛剛樹立起來,都沒爽夠就被人光速打了臉,這特麼算怎麼一回事?
林淼看孩子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得心疼,拍拍他的肩膀道:“小月月,你不要難過。我舅舅這人,從小乾什麼砸什麼,唯獨下棋這件事,絕逼天賦異稟。不是我跟你吹,咱們市裡不是去年才出了個國際象棋的世界冠軍嗎?那個姑娘以前跟我舅舅家住一個院子,都進專業隊了,過年回來我舅舅都還能跟她有來有回。我舅舅的中國象棋,比國際象棋下得還稍微好點,輸給他不丟人,去年東南六省比賽第六名在路邊擺棋攤,還輸了我舅舅二十塊呢,你還年輕,再努力練幾年,就能趕上我舅舅八成的水平了,不急啊……”
林淼不安慰還好,說到這裡,二月同學再也憋不住,哇的一聲就痛哭出來。
林淼歎了口氣:“所以說,做人啊,還是要早點接受挫折教育,我今天能讓小月月這麼直接地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他爸和他爺爺一定會感謝我的……”
張雪茹翻白眼看著林淼。
半天沒吭聲的許風帆也忍不住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林淼這個禽獸啊……”
在二月的哭聲中,下課鈴響。
江洋又點了根煙,起身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當兵大半年沒下棋,水平也退步了。隻能跟小孩子玩玩了……”
二月:“嗚嗚嗚嗚嗚……嗝!~”
林淼拍拍二月後背,給他順氣道:“小月月,我星期天去你家玩吧?”
“真的?”二月滿臉眼淚抬起頭來。
林淼點頭道:“嗯,我要放你鴿子,就讓我舅舅遭天打雷劈!”
江洋一口煙從耳朵裡噴了出來……
……
午後的陽光,寧靜祥和。江洋抱著林淼,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出學校。
學校大門外,停了兩輛桑塔納。
一輛桑塔納囂張地堵在學校正門口,一輛規規矩矩地停在路對麵。
“咦,你爸來了。”江洋看到,放下林淼。
林淼走到車前。
老林把窗戶放下來,簡單明了道:“上車,爸帶你去華僑飯店。”
“那舅舅呢?”林淼指了下身後。
林淼對江洋一笑:“今晚談公事。”
“哦。”林淼應了聲,朝江洋揮了揮手。
在全班同學的目送下,林淼和彭二月分彆鑽進自家車子,兩輛車反方向離開。
“真有錢啊……”家裡已經足夠有錢的孩子們,也都忍不住嘟囔起來。
江洋聽著這些話,跟孩子們揮揮手,瀟灑地朝湖濱路方向走去。
他羨慕,但並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小轎車而已,彆人能買得起,他早晚也會有。
一路慢步,走出湖濱路,走到百裡坊路。
二十分鐘後,江洋走進了十八中的校園。
半小時後,一個身穿十八中校服的小年輕,被江洋勾搭著背,站在路邊嘀嘀咕咕壞笑,手裡拿著江洋給的煙,不住點頭。
如果肖俞宇這會兒在這裡,他就一定會驚喜地大喊出來。
被江洋招攬的這位,不就是早上搶了他的報紙,又認他當了小弟的大哥嗎?
“你叫什麼?”江洋問道。
“溫仲華,溫是關公溫酒斬華雄的……”
記 “閉嘴!要混就好好混,裝什麼有文化?我以後就叫你阿華。人彆打傷,要打怕,打過頭了,你自己負責,老子不管,打得剛剛好,以後這一片,你就是老大。懂嗎?”
溫仲華一臉激動,連連點頭。
“還有,事情做完,不要亂吹牛逼。能做不能說,懂嗎?”
“懂!懂!我自己做的!我今晚就找人,明天早上不上課了,我讓那個逼也上不了課!”
“下星期一吧,明天他們還軍訓。”
“好,好,大哥說了算。大哥,你以前真是我們學校老大啊?”
江洋嗬嗬一笑,掏出煙來,打火機一摁:“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