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日子度日如年,瀟灑起來就歲月如飛。
鬨事的人被林淼和老林背後的大佬們一巴掌合力拍成飛灰後,林淼每天安安心心刷題,眼睛一閉一睜,一天時間便轉瞬而過。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和消息,自然有老林和其他人幫他兜著料理。所以哪有什麼歲月靜好,還不都是因為有人幫著上台領獎,才讓我林·英俊·每天拿獎·萊昂納獎那麼多·淼,有了負重前行的時間。
林淼十月中旬某天早上照例被自己帥醒過來後,看著鏡子這麼想道。
小半個東甌市,圍著林淼和老林父子倆轉。
風波過後,除了林淼本人之外,大家確實都沒怎麼閒著。
吳寧祥和薑勝善在風波後的第二天和第三天,接連在市裡和區裡參加教育局的總結表彰大會。會上遇見百裡坊小學的苗曉秋和金校長,雙方全都笑得合不攏嘴,互相握手表示大腿抱得好爽。小屁孩上學不到兩年,不但輕鬆寫意啃下一堆省市區大獎,在小學畢業的臨界點上,居然還悄默聲搞來一個全國特等獎外加一個國際金獎。
孩子培養得這麼好,母校當然有功勞。
於是百裡坊小學和外國語初中一邊一個,雙雙拿了塊“1995年東甌市先進教育單位特等獎”的鍍金大獎牌。吳寧祥開完會回來,堂而皇之把大獎牌掛在了外國語初中的教學樓外,還喪心病狂地在教學樓東南西北四麵牆上全都掛上了橫幅。一麵牆上掛兩條,一條全國特等獎,一條國際金獎,不管四中的人往哪個方向走,除非他們戳雙目自殘,否則絕不存在視線盲區。
四中校長沒能在這次的全市教育係統狂歡活動中分到果果,本來就足夠內心失落,可更慘的顯然還是得每天看鄰居跟自己花樣炫富,氣得他整天隻能在心裡頭破口大罵:“日你姥姥的,你們的校舍還是跟老子學校租的呢!”但罵歸罵,傷害還是得繼續承受。
就這樣過了幾天後,四中校長情緒積攢得差不多了,同時也是精神受刺激太厲害,居然不顧現實情況,跑進教務處主任的辦公室就吼:“下個星期開始!全校晚自習!”
教務處主任都驚呆了,苦苦勸說校長大人不要衝動,外國語初中那麼禽獸,晚自習也是到初一下學期才開始,我們這麼乾的話——雖然不想說實話,但卻不得不說實話,以咱們四中孩子的底子,這麼個學法,絕對吃不消啊。好端端一所處在“重在參與”序列上的“素質教育”初中,跟外國語初中這種哪怕放在全省範圍內都配得上“銀河戰艦”稱號的學校搞什麼軍備競賽,我們連給人當炮灰都不夠啊……
四中校長卻聽不進去。那外國語初中牆上的獎牌和橫幅之於他這位四中校長,就仿佛狗糧之於某些母胎單身的死宅撲街寫手,那種眼看著彆人澇死,再看著自己旱死的痛苦,和被人一刀一刀活體淩遲有什麼區彆?菩薩都想象不出我有多難過啊!根本不能忍啊!
“我不管!反正這個晚自習,你馬上給我安排起來!”四中校長最後任性地撒了潑。
四中的教務處主任最終無能為力,隻能眼看著學校一夜接著一夜浪費電,眼睜睜看著整個四中晚上燈火輝煌,學校一大半孩子趴在桌上學睡夢羅漢拳,在精神上和外國語啃中考真題的小孩子們一決高下。連帶著各個班被強製犧牲了下班休息時間還沒加班費可拿的老師們,也都崩潰萬分,一邊崩潰一邊咒罵校長腦殘,教務處主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教務處主任聽得痛心疾首,沒兩個星期就心絞痛住了院……
“聽說四中又有老師辭職了。”又是一個星期五早上,林淼和江洋走在已經全麵禁止通車,被正式設立為步行街的湖濱北路上,說起了學校的八卦。
江洋打了個長長的嗬欠。
昨晚帶張幼薇去看電影,看到11點送她回家,本來還心疼記她穿著高跟鞋不好走路,想乾脆找個臨近的酒店歇歇腳,結果小娘皮不但半點不接受他的心意,還給了他一個嘴巴子。
怎麼了嘛!
就是歇歇腳而已,他就是上樓蹭蹭,又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