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弟弟全家去辦正經事,她居然能塞個兒子進來,托人抽空帶他去旅遊。
真當閒工夫那麼多啊?
張開揉揉腦仁,暗自祈禱最好不要出什麼幺蛾子。
話說他明明是帶隊去參加春晚彩排的,現在怎麼搞地跟低端旅行團導遊一樣。
鬱悶……
片刻之後,老林鎖了房門,林淼一大家子提著行李箱下了樓。
樓下張開的車子就停下樓門外,曲c0008的車牌號很是引人注目。
因為多了個丁凱,老林的桑塔納略顯擁擠。
老林乾脆就去跟張開以及張開的秘書坐了一輛車,讓自告奮勇前來當司機的嚴曉海,帶著江萍、林淼和曉曉娘兒仨,以及坐到副駕駛座上的丁凱,兩輛車同時出發。
丁凱在路上相當沉默,顯然知道自己是個多餘的存在。
可他一來拗不過林國玲的餿主意,二來確實也對京城之行抱有期待,最最關鍵是,拿“我陪我弟去央視參加春晚彩排”這個借口請假,既能在教練和同學麵前裝一個高端又圓滿的逼,又能逃掉兩三天的訓練,他實在是無法抵抗這麼大的誘惑……
所以哪怕再尷尬,丁凱也決定要這趟要跟大舅一起走。
回想今天早上跟教練請假時,教練那一臉“我昨晚可能被鬼日了”的表情,此時丁凱坐在沉悶的車廂裡,就忍不住嘴角上揚。這些天來訓練的痛苦,也都跟著一掃而空。
——說起來,原本以為體校隻是跑跑跳跳玩玩的丁凱,最近幾天下來,真的是有點練怕了。
教練那個王八蛋,簡直是拿他當牲口使啊……
老子怎麼說也是林國榮的親外甥!
丁凱滿臉的憨厚老實,心裡卻已經操翻了教練的親娘。
二十幾分鐘後,兩輛車在機場外停下。
嚴曉海和張開的司機抱著完全不同的心態,給各自的大腿拎箱子往裡頭走,一直送到老林幾個人要換登機牌了,嚴曉海才放下行李,滿頭大汗、滿麵紅光地說著一路順風,帶著張開的司機離開。張開看得眼熱,對老林感歎道:“你這個同事不錯,是個好幫手。”
老林哈哈一笑,道:“曉海跟我,那就是親兄弟一樣!”
半天不吭聲的丁凱聽得一怔,顯然是聯想到了老林的另一位親兄弟,眼裡一亮。然後左右看了看,跟林淼的視線一對上,哥兒倆同時露出一個微笑。
難得這麼有默契,微笑應該是獻給了同一個人。
過安檢,進候機室,登機……
林淼麻木地重複著上個星期的流程,一邊閒著無聊,又給江萍科普坐飛機的小知識,比方飛機裡的窗戶不能打開,因為高空氣壓差和含氧量的關係,開了窗大概率要機毀人亡。
老林在一旁聽得比江萍還認真,聽完後小聲嘀咕:“我一直以為是高的地方太冷,開著窗戶怕我們感冒……”
林淼不想接這句話。並且嚴重懷疑老林宣稱的“曾經拿過三好學生和五好戰士”隻是他人生中吹過的眾多牛逼的一個。
等了二十來分鐘,一行人終於在6點20分鐘登上了飛機。
東甌市機場安檢遠不如京城嚴密,林淼不僅把諸葛連弩帶了上去,連弩箭都沒被搜出來。
老林、徐毅光和張開都忙了一天,身體早就疲倦了,在飛機上吃過晚飯後,很快就睡去。
丁凱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一個磁帶隨身聽,很前衛地戴上耳機後,就也不再說話。
坐在林淼身邊的曉曉更不用說,安靜得就跟不存在一樣。
唯有江萍,在飛機起飛後不久就開始狂吐,不停地往返洗手間,最後吐到連苦膽都出來了,才吃下飛機上提供的暈機藥,氣虛地緩緩睡著。
林淼見江萍消停了,終於也鬆了口氣。
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在學校裡學了一整天的他,仍然精神充沛。
打開座位上的小燈,林淼拿出了卷子。
難得清靜的時間,不拿來刷刷題,可惜了。
曉曉也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就轉過頭看著林淼做題。
雖然看不懂,但不妨礙她崇拜弟弟。
……
3個小時45分鐘後,老林幾個熟睡的人被空姐喚醒,係上了安全帶。江萍卻滿臉難受得快掛在飛機上的樣子,嘴裡念著以後再也不坐飛機了,下飛機之前,又吐了一次酸水。
等下了飛機,江萍已然是半個病人,被老林一路攙著才走出機場。
機場外,孫建濤早就派了車子來接。
江萍剛下飛機又進汽車,等將近半個小時後,汽車在羊皮胡同外停下,她幾乎奄奄一息。
林淼看著擔心,怕江萍真要半夜嗝屁,忙讓老林先帶江萍去附近的醫院看看。
徐毅光估計在這一帶沒少逛,立馬表示親自帶老林去。
孫建濤送佛送到西,車門一開,又把江萍拉了回去。
丁凱傻傻乎乎,也嚷嚷著要陪著一起去。
一群人手忙腳亂半天,兩輛東甌市駐京辦的車一走,寂靜的羊皮胡同口的路燈下,便隻剩下林淼和曉曉兩個身高剛過一米二的小屁孩,默默地手牽手……
“我草,這群人,心真大……”林淼看著車屁股燈喟然歎道。
曉曉有點認生地問道:“淼淼,這裡是哪裡啊?”
“我們在京城的家啊!走,就在前麵!”林淼拉著曉曉,走入漆黑的小巷子。
摸到家門口,伸長胳膊按下門鈴。
不過幾秒鐘,樓上的燈就亮了起來。
秦晚秋匆匆忙忙跑出家門,在院子裡就喊起來:“誰啊?”
“姨姨!是我!”林淼回答道,“我全家都來了!我爸說要來提親,把莉莉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