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農王劉辯以及唐姬則是簇擁在一塊,二人瑟瑟發抖的看著坐在另一旁的李儒,心中驚懼萬分。
李儒依舊是那副陰柔的麵相,雖然身著文士袍服和頭冠,但從他身上一點書生文氣都感覺不到,滿滿的都是狠厲的惡意。
而在李儒麵前的桌案上,則靜靜的擺放著一個酒壺,以及一杯略顯渾濁的水酒,怎麼看都覺得這酒有問題。
幾個人就這般麵麵相覷,沉默以對,周圍的時間和空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凝滯了下來。
足等了好一會兒之後。
李儒開始皺起眉頭,似乎有些沒了耐心,何太後這才主動開口道。
“李卿,你這是何意啊?”
李儒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容,有些陰慘慘地笑著說道:“夏日炎炎,天氣燥熱,董公擔憂二位尊者身體不適,因而特意讓臣下送來上等美酒一壺,供二位尊者消暑。”
“還請即刻飲下此酒,臣也好回去向董公複命。”
看著李儒臉上那瘮人的笑容,何太後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些許恐懼從心底油然而生。
她再傻也知道這酒不能喝。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以董卓的脾性,從來就沒把她這位太後以及曾經的天子劉辯放在眼裡,根本沒把他們當做什麼尊者來看待。
更何況現在天子已經是弘農王,自己也沒了太後的身份,母子二人綁一塊,都不值得董卓重視半分。
再加上曹昂一直以來都提醒過她,董卓在廢除了當今天子,改立陳留王為帝之後。
為了徹底斷絕滿朝公卿再度複辟劉辯的可能,一定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將他們母子二人一並斬殺。
那這壺酒究竟是什麼性質,恐怕也就不言而喻了。
尤其是曹昂三番兩次叮囑過的李儒,這個關鍵人物親手送來的酒水,何太後就是看上一眼都覺得裡麵翻滾著毒汁。
隻要自己喝下,要不了多久就會斃命當場,從此和這個美麗的世界揮手告彆,而她的兒子多半也是要步其後塵,共上黃泉的。
何太後當然不想死。
但問題在於她現在沒有選擇權。
彆看李儒這陰逼現在一臉詭異的笑容,好像帶點和氣的模樣,但實際上隻是笑裡藏刀,笑容背後透露出來的是不容拒絕。
如果自己選擇喝下,那場麵就是和和氣氣,安安祥祥的上路。
倘若她出言拒絕,恐怕李儒會當場掀桌,以強硬的手段把毒酒給自己灌下,甚至她堅決不喝,說不定還會一刀過來把她頭給砍下。
左右都是一個死字,配合那就體麵的死,不配合就死得慘烈一點。
正當何太後腦海中思緒紛飛之際。
李儒這下是真等到不耐煩了。
左手抓住酒壺,右手則將杯盞推到太後麵前,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眼神中的陰毒狠辣再也遮掩不住。
雙目盯著何太後,似乎在示意她最好識相一點,老老實實的上路領死。
一股來自於李儒身上的無形壓力,朝著母子幾人逼迫而來,勃海王劉辯似乎隱隱又要哭出聲來。
麵對著如此高壓,何太後右手輕動,但很快又放了下來。
自顧自地強笑道:“既然是消暑用的上等美酒,那李卿何不一同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