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朝廷的信任,也勞煩天使千裡迢迢而來,在下不勝感激。”
“隻是眼下兗州處於戰亂之中,不論是替換州牧之位,還是就任太守之職,都稍有不便之處。”
“因此在下希望,天使能在定陶縣住上一段時日,待平定兗州戰亂之後,還需您出麵宣讀詔書。”
雖然這名宦官急著回去向董卓回報,但董卓給他的命令是聽吩咐。
在後者的高優先級之下。
他其實沒得選擇。
因此麵對曹昂的要求,宦官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應該的,應該的,臨行之前相國便已吩咐過了,一切皆聽曹將軍的吩咐,此事乃是應有之義。”
“再說路上舟車勞頓,而定陶縣景色頗佳,正是休養生息之處,奴婢便是在此呆上數個月也不足為過!”
相當配合。
自然是賓主儘歡。
廳堂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
言談了一陣後。
這名宦官也非常的識趣,借口自己有些勞累,果斷告辭,先行退下。
而在此人離去後。
一直強行讓自己端著的曹操,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挪了挪身子。
湊到曹昂身邊,接著語氣急促,頗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昂兒,這董卓怎的突然借天子之手,拜我為兗州牧,究竟是其中有所陰謀算計,還是我兒你在其中出了力?”
曹操雖然這麼問。
但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很高。
尤其是在自己兒子也被任命為東郡太守之後,他基本就能篤定,這多半是子脩和董賊之間,雙方約定的產物。
而曹昂的回答也不負他所望。
非常乾脆的點頭稱是。
“這是孩兒和那狗賊之間的一場交易,他給我這兩個官職,我則出力,幫他攪散了討伐他的聯盟。”
聽到這個答案。
曹操先是有些迷糊。
整個人顯得很是茫然,感覺自己腦門子一頭霧水。
疑惑了一陣後,才愣愣的問道:“聯盟不是已經解散了嗎,還要你怎麼攪散?”
曹昂眨了眨眼睛。
在桌案上輕輕的拍了拍。
“對啊,聯盟已經解散了,可董卓不知道是大家各奔東西啊,他隻以為是孩兒在從中出力。”
“要不然父親您以為,這一個州牧、一個太守的重要職位,為何會來的這麼乾脆利落?”
曹操:“……”
董賊還是個忠厚人啊!
除了還會呼吸喘氣之外,其他倒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如果現在能死掉就更好了!
……
得嘞!
他算是明白了。
董卓這狗賊又被自己兒子給忽悠了,拿著已經實現的既定事實,從他那騙來了兩個如此重要的官職。
嘖嘖嘖!
這事怎麼說呢?
乾得漂亮!!!
曹操早已沒有了當初的迂腐心態,甭管是不是董卓給的,是肉咱就吃,吃好處咱就往兜裡揣。
用董卓給的東西,反過頭去打董卓,這才叫一個暢快淋漓!
一想到這兒。
曹操便忍不住拍了拍曹昂的脊背。
神情中滿是讚許,充滿感慨的說道:“那董卓縱橫多年,在涼州攪風攪雨,多少也算是個人物了。”
“可如今卻是屢屢在你手中吃癟,當真似個愚夫一般,被你多番玩弄於股掌之間。”
“非是董賊太蠢,實在我兒乃當世英傑,天縱奇才啊!”
曹操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
簡直把曹昂給誇成了一朵花。
這是過往很少見的事情。
曹操哪怕對曹昂滿意至極,也一般是將想法藏在心裡,很少宣之於口。
然而今日實在是震驚到他了。
直到此時此刻。
曹操的腦海裡還是嗡嗡的。
震撼不已!
一州之牧啊!
這可是絕對的實權官職,擁有一州之地的軍事、政治,財政大權。
隻要實力足以匹配這個官職的話,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牢牢把控著全州上下,不可謂不豐厚。
像這樣的實權職位。
曹操之前是想都不敢想,他是真沒考慮過,自己會一躍而成為州牧。
然而曹昂如今卻幫他輕易的實現了,這如何不叫他心中震驚?
這下曹家是真的要起飛了!
之前曹操除了匡扶漢室之外,還有一個畢生的理想,就是擺脫祖上閹宦所帶來的負麵影響,使得曹家能夠走上正軌,成為天下有名望的家族。
為之奮鬥了多年。
倒也不見成效。
但如今他一朝成為州牧,想必這個理想離他不遠了!
……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
曹操才算冷靜下來。
平複了自己那波濤起伏的情緒。
轉而開始思考起這件事情所帶來的影響,這些官職該如何就任?
思索了半晌之後。
曹操揚了揚手中的詔書,接著不由喃喃自語道:“劉公山乃睚眥必報之人,從他公報私仇殺橋瑁,便可看出他是個心胸狹隘之輩。”
“此時我若是拿著朝廷的詔書,宣布去除掉他的刺史之位,恐怕此人不僅不會承認我的官職,說不定還要當場與我翻臉,甚至結下深仇大恨。”
“彼時我與他,怕是要兵戎相見啊,這州牧一職著實有些燙手!”
在短暫的喜悅過後。
曹操反倒憂慮了起來。
對此曹昂當然是毫不擔心。
劉岱馬上就是死人一個了,誰還管他怎麼想,這份詔書也算來的恰如其分,現在隻等劉岱死於黃巾軍之手。
那便可無縫銜接,順理成章的接過大權,總領兗州事務!
當然,曹操沒有上帝視角。
因此曹昂也不揭破,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頗有些神神叨叨的說道。
“當下戰事臨近,不便與其爭論此事,待平定了黃巾賊之後,咱們父子二人攜眾兵前去昌邑縣。”
“他便是不退也得退!”
曹操欣然點頭。
對這種沒有底線的人動用武力逼迫,他是一點顧忌都沒有。
更何況考慮的,還是平定了賊寇之後,再對他訴諸武力,已經算是顧全大局,給他留足時間和麵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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