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身騎白馬的義從,在聽見曹軍將士的口號後,都恨不得舍棄座下的白馬,重新換一匹雜色馬逃命。
往日裡風光和榮耀的象征。
如今卻成了索命符。
真是嘲弄之意滿滿。
……
太陽自東南升起,向西南偏移。
轉眼便已是小半日時間過去。
此刻曹昂身處於營地之中。
先前負責追擊幽州騎兵的曹純,正躬身立於他麵前,將先前率兵追出去後發生的諸多事情,作一詳細的複盤。
“將軍,按照您的吩咐,末將一路上帶著弟兄們,認準了騎白馬的殺。”
“他們在前麵跑,我等便追在後麵邊騎邊射,著實殺傷了不少人。”
“中途這些白馬義從似乎是禁不住了,糾集一批人與我軍對衝了一次。
“隻不過他們又豈能知道我軍馬具馬術的厲害,再加上公孫軍士氣消弭,軍心潰散,因此這一波對衝,被我軍殺傷了百餘人,之後就再度潰逃了。”
說到這裡。
曹純稍微頓了頓。
在心裡略作一番合計之後。
較為謹慎的對曹昂總結道:“具體殺傷了多少敵軍,末將確實不知,但前後加起來,想必有千餘人以上!”
“隻可惜敵我兩軍的營地,相隔終究是有些太近了,追擊距離有限,被他們跑回了營地,否則還能再多殺傷一些的!”
聽著曹純那滿含遺憾的語氣。
曹昂不由輕聲笑了笑。
接著隨意的搖了搖頭。
“子和,過猶不及!”
“能殺傷千餘白馬義從,已經是相當豐盛的戰果了,作為公孫瓚麾下最精銳的騎兵,其建製便隻有三千人。”
“如今你殺傷其餘人,再算上先前我軍在陣地上射殺的那一批,統合起來恐怕已經折損半數。”
“這對公孫瓚而言,也是一次相當嚴重的打擊,雖不至於至此而一蹶不振,但足以令他元氣大傷!”
……
曹昂的滿意不是假的。
今日此戰,可以說是讓公孫瓚栽了一個天大的跟頭。
其號稱天下無敵,縱橫馳騁的騎兵,以人數和兵種克製雙優勢,在麵對自己的大軍時,卻依舊被打的落花流水,抱頭鼠竄。
這件事情足以在公孫瓚心中,留下一塊巨大的陰影。
往後他再麵對自己時。
還敢如之前那般囂張狂妄嗎?
怕是要夾起尾巴做人了!
甚至他麾下的騎兵,往後在聽到曹軍的名號時,都會心中膽寒。
有這個效果就足夠了。
至於將公孫瓚趕儘殺絕。
且不說,以曹昂目前的兵力,根本就做不到這件事。
哪怕做得到,曹昂也不會這麼做。
他還需要留著公孫瓚,和袁紹繼續互相牽製,兩個人彼此打消耗呢。
如果把公孫瓚乾倒了,那不就袁紹一家獨大了嗎?
況且隻有公孫勢力依舊存在,袁紹才會迫切需要自己的力量,進而對他輸送各種資源和人力物力。
如此一本萬利的買賣。
曹昂又怎麼會拒絕呢?
……
正在曹昂與曹純言說之際。
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而後便看見張遼掀開簾子進來,手中更是拿著一卷竹簡。
“將軍,戰場已經基本打掃完了,這是統合出來的兩軍傷亡人數,以及我軍俘虜繳獲的敵兵和戰馬。”
在對曹純點了點頭之後。
張遼如是說道。
接過竹簡,展開一看。
上麵各種數目就呈現在曹昂眼前。
首先曹軍傷亡趨近於零,僅有的幾十條死傷記錄,其傷亡者的身份全部都是長矛兵。
也就是說,曹軍的傷亡,儘數出自於從左右兩翼派出士兵,與幽州鐵騎近身搏殺時。
而與之相對應的。
則是公孫軍那顯眼的數字。
多達三千餘人!
若是將曹純所斬獲的千與白馬義從,也算進去的話,這個人數將直破四千大關。
雖然其中還包括了千餘名受傷未死的俘虜,但這也依舊意味著一點。
那就是此戰過後。
公孫瓚損失了兩成以上的騎兵!
公孫伯圭這波算是被乾碎了。
……
望著竹簡上,那誇張到極致的敵我傷亡人數對比。
曹昂不由麵露笑意。
若是這個數據傳出去的話,恐怕將引得天下震動,四海皆驚吧。
畢竟打黃巾軍那樣的流民草寇,都決然做不到如此戰損比。
隻能說,避免與騎兵正麵對抗,設法打斷馬腿,讓騎兵軍團跑不起來。
這絕對是應對騎兵的上上之法!
一邊想著。
曹昂的目光一邊繼續向左看。
在這份竹簡的末尾處。
記載了此次曹軍的收獲。
“俘獲優良品種戰馬,共計兩千五百餘匹,其中多數為完好無損。”
曹昂臉上的笑容更甚。
順勢將逐漸拋給了曹純,接著滿含笑意的說道。
“子和,這下你的好日子算是來了,往後可彆再跟我說什麼騎兵數量稀少,這之類的話語了。”
曹純在看到上麵所提到的戰利品是,也同樣是喜不自勝。
二話不說,便向曹昂躬身拱手。
整個人興奮到顫抖的說道:“多謝將軍,如此一來,我軍便可在短時間內,將騎兵數量擴充至將近五千人。”
“末將向您保證,假以時日,我軍必可憑借騎兵,正麵抗衡公孫瓚!”
耳畔聽著曹純的興奮之語。
曹昂一邊點頭,一邊心中讚歎。
嘖!
你小子彆謝我,應該謝公孫將軍!
這純純就是大自然的饋贈啊!
曹軍原本就隻有騎兵兩千人,結果這一波直接把戰馬數量翻了個倍,還加幾百匹。
算是一朝而肥了!
……
在總結了一些東西後。
曹昂突然想起什麼。
趕忙用手指了指西邊,接著若有深意地問道。
“袁本初那邊什麼動靜了?”
聽聞此言。
張遼趕忙向曹昂彙報道。
“回稟將軍,根據確鑿的消息,先前袁本初並未發兵前來支援我等,反倒隻是作壁上觀。”
“不過在幽州騎兵潰敗之後,公孫瓚得到了消息,選擇撤回中軍大營,因而此刻公孫瓚與袁紹雙方皆已休戰。”
張遼話音剛落。
曹昂便不由的冷笑一聲。
“好一個作壁上觀!”
“文遠,你差人替我到袁紹那兒跑一趟,就說我有事請他來此相商!”
一言既出。
張遼不由的愣了一下。
“將軍,倘若按照如此說的話,那袁本初不見的會來吧?”
張遼的質疑合情合理。
畢竟曹昂輩分小於袁紹,之前有什麼事情商量的時候,也都是曹昂主動去袁紹那兒。
今日此番就顯得有點無禮了。
然而曹昂卻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照辦即可,如今我軍打了大勝仗,而袁本初卻背棄莪等,他此刻理虧至極,正是害怕我與他結怨的時候。”
“你隻管這麼說,他一定會來!”
而就在曹昂與張遼等人合計的時候。
同一時間。
位於南宮城以東的袁軍大營中。
袁紹正目瞪口呆的聽著手下彙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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