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不與民爭利?究竟是誰在代表民!【5000字求訂閱月票】(1 / 2)

時間轉瞬便至二月下旬。

整個青州境內爆發了一樁天大的事件,那就是才剛擠掉焦和,擔任青州刺史一職不久的夏侯惇。

突然以其州刺史的身份。

向青州各郡縣境內發布了一則命令,以文書的形式張貼廣而告之,那就是從今往後,凡青州境內不允許再私設鹽場,也不允許私人引海水采鹽。

同時現存的所有鹽場。

州府將會出一定的價錢,全部折現收購過來,這個命令是強製性的,不允許捏在手上不賣。

也就是說,從今往後,青州境內隻有官鹽,不再有私鹽。

過往通行了許久的私營鹽場,將自今日之後成為曆史,以往那些靠采鹽而發家致富,賺的盆滿缽滿,一代代積蓄了海量財富的家族。

將被迫斷掉這門營生。

逐步轉變為最原始,最普通的,靠耕作田土為生的地主型家族。

而事情還不僅僅如此。

在青州州府單方麵發出詔令的同時,凡曹家所統治的地盤,包括兗州全境,豫州北部,以及冀州南部等地,都統一口徑,步調一致的發出了命令。

內容無一例外,都是自此之後,不再允許私營鹽場的存在,過往經營的規模多大,吞吐多少鹽量,這些都一概不管,隻做既往不咎。

但往後私設鹽場,私自采鹽,將被劃定為違反法令的行為。

一旦被官府發現,輕則在抄沒非法所得的同時,還要進行巨額罰款,尋常的小鹽商,絕對扛不住這樣的重罰。

重則直接抄家問罪,甚至屢教不改,或者私設鹽場規模過大的,說不定還要在牢裡蹲一蹲。

膽子再大一點的,那說不定要到刑場上走一遭,缺胳膊少腿,身上缺個零件什麼的,也不是不行。

總之罰格非常高。

…………

儘管在曹家的實際統治區域中。

隻有青州的沿海地帶產鹽,像兗州、豫州等內陸地區,那是一絲鹽花都看不見,這道同步頒布的政令,實際上隻針對青州地區的私營鹽場擁有者。

但其造成的聲勢卻是浩大的!

關東地區一共才幾個州啊?

眼下這副情形,是除了徐州之外,其餘四州全部統一口徑,如此威勢,當真好似排山倒海一般。

讓青州地區經營采鹽、販鹽的家族和商人,無不為之惶恐不安,自接到海發文書的那一日起,便是整日如同天崩了似的,個個著急上火。

這可是他們傳家守業,子孫代代永享富貴的關鍵啊,是維係他們永遠屬於人上人階層的命脈所在。

更是無數鹽工衣食所係啊!

如今州府傳來命令,不允許再私自開采海鹽,要將一切權利收回官府機構,這不是在要他們的命嗎?

倘若以往沒有,從來沒有享受過的,那自然是無所謂。

可是從有變成沒有,這樣的滋味,他們享受慣了的,又豈能忍受得了呢?

因此惶恐情緒是一日強過一日。

…………

而最讓這些經營采鹽業的家族,和商人感到擔憂的,是會因此而產生連鎖反應,他們害怕四州聯動所推行的政令,很有可能會成為風向標。

換句話說。

他們害怕這道政令會擴散,會成為沿海地區統一改革的征兆。

那可真就是徹底斷他們的命根了。

畢竟眼下整個大漢朝的海鹽產區,就集中分布在渤海灣以及萊州灣,外加上淮河入海口以南的一些沿海段,這幾處地方加起來,基本上壟斷了海鹽。

而如今青州下令禁止私鹽的話。

那就意味著渤海灣南部,以及整個萊州灣,將禁止采鹽曬鹽活動。

而一旦渤海郡和徐州地帶,也跟著聯動起來,那麼連渤海灣北部,以及淮河入海口地區的采鹽區,可就得跟著徹底回歸官府的懷抱了。

彼時他們這些世代經營鹽業開采的家族和商人,還能剩下什麼呢?

故而恐慌在不斷蔓延。

而反抗之心,以及各種暗地裡的謀劃,也在不斷加劇,隱隱有爆發之兆。

…………

而就在局勢越演越烈。

反抗之火逐漸點燃的同時。

位於東萊郡的盧鄉縣,曹昂所率領的數百號騎兵,與夏侯淵所統領的大部隊,成功在此地彙合。

東萊郡地處青州的最東邊,也是整個青州中,唯一所有城市全部沿海的郡,相較於北海國、齊國等地而言,可以說是完全靠海吃飯。

整個東萊郡的形狀大概類似於“╮”,是一個開口朝西南方向的n字環,正好與北海國凸出去的一部分鑲嵌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整體。

而曹昂目前所處的盧鄉縣,就位於這個半環狀的西北角落上,毗鄰產鹽重地萊州灣,距離沿海尚有一段路程。

此刻在臨時征用的府衙之中。

曹昂正秘密會見夏侯淵,二人針對著眼下的局勢,展開了一番商討。

“妙才叔父,你率兵進入東萊郡,也有一段時日了,想必郡中絕大多數的縣鄉,你都已經派人接觸過,可知目前他們是個什麼狀況?”

夏侯淵先是向曹昂恭敬的行了一禮,接著將這些天的情況彙報而來。

“不瞞子脩,此番我從兗州出發,率兵萬餘以上挺進東萊地界,如此龐大的一支兵馬,所到之處無不為之懾服,各縣邑城池的宗族、官吏,都是夾道歡迎,熱情之至,以為王師!”

“隻是自打元讓那邊頒布了政令,宣布從今往後不允許私設鹽場,開采私鹽之後,風向好像就有些變了。”

“儘管這些人還是畏懼於我所統率的大軍,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們在私底下謀劃醞釀著什麼。”

…………

耳畔聽著夏侯淵的敘述。

曹昂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不過都是些跳梁小醜,癬疥之疾罷了,起初以為我們率兵而來,隻不過是讓青州換了個主人,他們這些得利者照樣得利,故而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結果到頭來卻發現,我們要大刀闊斧的改革,要收回他們賴以吸血的資本,自然就變了一副模樣。”

“隻是就憑他們這些小角色,私底下整些蠅營狗苟的勾當,又能奈我們如何呢,尚不值得我正視一眼!”

無情冷斥了一番後。

曹昂卻又話鋒一轉。

“這些地方宗族和商人不足為懼,隻是他們煽動百姓的本事,卻是不得不防,尤其是那些為鹽場做事的鹽工。”

“這些鹽工都是尋常百姓,市井青壯而已,是最容易受人教唆,也最容易被挑撥著當刀使的。”

“一旦他們受唆使與我軍為敵,我雖兵強馬壯,不懼他們,但也是一樁不大不小的麻煩,況且若無必要的話,我也不想對這些命途多舛的百姓動手。”

對於曹昂言語中的意思。

夏侯淵自然是能夠理解的。

曹家的軍隊是王師,無論曹操還是曹昂,都是大漢忠臣,如果百姓被煽動著與曹家作對的話。

事情就真有些棘手了。

…………

不過理解歸理解,夏侯淵對此卻絲毫不擔心,反倒麵上露出幾分輕鬆的笑意,而後順手指了指窗戶的方向。

“子脩勿憂,你且看外麵飄著的大雪,以及這凜冽刺骨的寒風,便可知我等如今已儘占天時!”

“自上個月起,東萊郡境內幾大的鹽場,所毗鄰的近海地帶,都受極寒的影響,出現了封凍,海麵之上多有浮冰,想要采鹽極為困難。”

“對於手持幾大鹽場的那些家族和商人而言,寒冬臘月不能開工,卻平白養著一群青壯,那可是賠本的買賣,因此早早的就先行將鹽工遣散回去了。”

“而如今他們想要將這群百姓重新聚集起來鬨事,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鹽工們被遣散之後,早早的就各自歸鄉,忙碌家中事務去了。”

夏侯淵說的輕鬆寫意。

曹昂臉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是啊,早在當初前往朱虛縣的路上,那場大雪就讓他有所察覺。

這是天地人三要素中的天時在握。

海麵封凍,天空飄大雪,這種氣候條件想要曬鹽,那就是曬上十天八天,也曬不出二兩鹽花。

作為一個合格的資本方,那肯定不能讓手底下的青壯光吃飯不乾活啊,自然是早早的打發回鄉,各忙各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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