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機會喊,因為她發現小耳朵每次都不敢離自己太近,就像這次一樣,總是有點膽怯,明明在其他人那裡不是這樣。
不過,好像也沒什麼所謂就是了。
問了問題的藺離覺得自己有點僭越,這個問題不該自己問的,要是沒得到回答多尷尬。
在她做好不會得到回答、準備閉上眼睛繼續睡覺時,小耳朵卻坐到了旁邊,語氣輕快:“因為打算在大年三十這個美好的夜晚,從宿舍開始,做一個追逐夢想的有誌青年。”
藺離睜開眼睛:“。”
“詩宜姐也是。”
藺離漆黑的目光多了兩分不解:“你們的夢想,一樣?”
一個是看完所有的宮鬥劇,恨不得把台詞背下來,另一個……還真不知道小耳朵有什麼夢想。
時耳激昂握拳:“對,我們都想紅!”
“……”
沒睡夠起猛了,聽到小耳朵說想紅了。
難怪一直覺得今天的宿舍怪怪的。
“離離姐你想嗎?”時耳問。
藺離閉上眼:“我想睡覺。”
跟鬼糾纏都糾纏不清,哪裡有時間去紅,當初來女團無非就是覺得當明星周圍的人和觀眾多一點,待在人多的地方會讓自己減少一點克服不了的恐懼。
為了克服恐懼她甚至從小就做了走無常天天跟鬼跟陰差鬼神打交道,後來有機會又進了女團,因為當了明星周圍的人和觀眾會多一點,人多的地方會給自己一點還活著的感覺。
但沒想到進了女團以後還是跟那些鬼糾纏不清,一堆事要處理,每天也睡不好,也沒什麼精力去營業。
更沒想到團裡其他人跟自己一樣,各有各的擺爛方式。
整個團,就沒一個人跟“想紅”兩個字有關係。
時耳其實也有這個心理準備,畢竟藺離跟隊長不同,自己的確有很多事要忙,無暇顧及這些的。
她沉思了一會兒,決定不強人所難:“好噢。”
謝詩宜:“那……”
時耳盤算著:“沒事,我跟詩宜姐單飛也可以。”
下一瞬藺離猛地睜眼,目光再一次變得鋒利:“什麼?”
“單飛。”時耳耐心解釋,“現在我們沒有名氣,單獨活動的話也好,沒什麼影響。”
“你為什麼?”意識到她的確沒有在說笑,這也的確不是自己的夢境或錯句,藺離坐直身體,眸色沉下來,“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時耳默了默,“有沒有可能我們本身就是女團偶像,有這個想法很正常呢?”
“可你以前……”
“噢。”時耳再次解釋,“我爸給我下最後通牒了,沒有作為就回家繼承家產去,想想那該是多痛苦的日子啊。”
藺離:“……”
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這一年來第一次說長句:“是什麼讓你覺得,回家繼承家產比做一個隻有五百粉絲的偶像痛苦的?”
“當然痛苦,親戚和集團元老心一個比一個臟。”時耳憤憤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轉過頭看她,“鬼都沒他們可怕。”
對上視線時藺離腦袋木了一下,腦袋裡回想到許多不好的畫麵,語氣低下去:“鬼還是可怕的。”
這次是時耳先收回了視線,默默縮回謝詩宜的身邊:“噢。”
意識到自己走神,藺離補充:“我的意思是,娛樂圈的水也不比那個淺。”
“那不一樣。”時耳輕聲說,“可能我覺得在聚光燈攝像頭底下會比較自在。”
她靠在沙發上仰頭嘀咕:“好多東西都看不清,有種朦朧美。”
隔著鏡頭,就不用直麵那些人的眼睛、看到那些人心底的惡意怨憎和盤算猜忌,雖然女團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好,但她知道自己一定做不好繼承人。
對比起來,從隊長姐姐眼裡看到她過去在宮裡的日子,或者從藺離眼裡看到那些麵容可怖的鬼魂,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藺離坐在她斜對麵,有那麼片刻的愣神。
雖然總覺得小耳朵沒心沒肺,但時不時她總會讓人有種看不透的距離感。
還有剛才對視時的那個眼神,深得不像她。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小耳朵如果真跟隊長單飛,那自己連唯一睡好的機會都沒有了。
許久,藺離視線回歸平靜,她摸了摸耳飾掩蓋住上麵的光:“一起。”
謝詩宜抬眸問:“雙玉呢?”
“她呀。”時耳撓撓頭。
管雙玉,老父親口中那個心思不在正事上的人,SunY裡算是業務能力最強的一個。
但按照之前在她眼裡看到的情況來看,雙玉姐姐這會兒估計不知道又被哪家繼承人纏上了,又或者是好幾個同時纏著她。
著實有點難辦。
這時,二樓其中一個房間的門忽然打開,穿著白色睡裙身形纖細嬌小的女生走了出來,她生了一張極其惹人憐愛的臉,隻是眼瞼垂著沒什麼表情,身上有種違和的喪感。
無視了不停震動的手機,她在其餘三人的視線裡走下樓,拿過沙發上一個小小的棉布娃娃,看了時耳一眼,語氣波瀾不驚:“隨便,有錢就行。”
說完後又轉身上樓回了房間。
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藺離才後知後覺問:“她怎麼聽到的?”
這裡的隔音效果極其好。
“唔。”時耳默默望向剛才放棉花娃娃的位置。
或許是因為綁定了萬人迷係統的雙玉姐姐,遇到了偷偷放竊聽器的變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