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遙是真睡著了。
枕著的溫暖,讓她這一小時好夢地進了深睡眠。
夢裡,模糊的,有人喊她:“喂,小櫻桃,幫我擋下。”
孟知遙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正坐在傅家客廳,身後是死死扶著自己肩膀,站在沙發後麵,少年氣十足冷冽淡定的傅瑾昀。
身前是怒氣洶洶的傅瑾昀親媽宋念安:“傅瑾昀!你再躲?你當我不知道你組樂隊的事情?”
“你給我過來!”
“你給我鬆開遙遙!”
孟知遙被傅瑾昀不停抓著,頭暈目眩,身子一晃。
猛地,眼前畫麵又成了高考,她、傅瑾昀、江迎之、周潯四人租在一間套房裡學習。
周潯在電話那頭笑:“你們說,我回國組個樂隊怎麼樣?”
“不好!”江迎之奮筆疾書做最後複習,“你以為我們都跟你一樣,有這功夫遊山玩水做音樂?”
“那不是還有傅瑾昀嗎?”
“都忙著複習呢!閉嘴!”
“......”
那天,孟知遙記得,她好像也複習睡著了吧。
但總覺得那天的陽光特彆燙,卻格外柔軟,軟到她的臉頰、唇瓣都忍不住發熱。
夢境一轉。
又變成她站在A-Cherry舞台下,為台上的JY歡呼的熱烈樣兒。明明JY是蒙麵未知樣貌的,偏偏,這刻,JY當著所有粉絲的麵摘下了眼罩,直勾勾地越過人海,看向她。
而她身上,是鎂光燈打下照亮的光芒。
“當一瓶酒的甜度抵達百分之五十二——”
“請你與我戀愛,Palette。”
台下驚聲的尖叫。
而台上那個男人。
居然是傅瑾昀!!!!!
“啊——!”
孟知遙嚇得猛地坐起來,雙眼空洞。
身邊學到崩潰還困,就快睡著的江迎之被她嚇得直接跳起來:“啊!”
旁邊的周潯緊跟著:“乾什麼你倆!大半夜的!要嚇死誰!”
他捂著心臟,“是不是嫌我命短!要我現在就見閻王?!”
江迎之反應過來,扭頭去看孟知遙。
誰知看到的,居然是孟知遙發懵,轉身直接撞進旁邊男人懷裡的一幕。
傅瑾昀的手還貼在桌麵。
整個手都僵麻了,動不了,關鍵懷裡還有個更難搞的。
他低笑了下,低頭,瞧她耳朵,真像櫻桃那麼紅。他抬手,隔著她的長發挑逗了下,“怎麼?我懷裡太溫暖,都舍不得出去了?”
“......”孟知遙倏地往後退,抬不起頭來。
大腦還沒徹底開機,她現在隻能勉強地感知著自己的荒謬行為。
男人微曲骨節的手還抬在半空,似也不尷尬,放下,插兜,一氣嗬成。他低著眼看她,慢條斯理的,“怎麼不再多睡會兒?才二十分鐘,我再過四十分鐘喊你?”
“不...不用了!”孟知遙心跳還劇烈,眼神淩亂地大腦裡全是JY=傅瑾昀的暗示。雖然那晚KTV過後,她隱隱約約總有他倆很像的感覺。
但不會的,傅瑾昀自己的學業都忙不過來,哪兒來的時間去搞什麼樂隊?
彆荒謬了。
Ridiculous,對,Ridiculous,你這想法簡直可笑,孟知遙在心裡想。
連續背了好幾遍單詞的拚寫,孟知遙稍微冷靜點兒。
她不顧三個人的眼神,坐回到原位,大力地“啪啪啪”三下用力打臉頰,OK,清醒了,她能熬!
這打臉看著都覺得疼。
但孟知遙像沒感知,隻顧拿出不學完誓不閉眼的決心,開始溫書。
她平時寫作業複習都喜歡戴著耳機,這下耳機沒帶,她是想投入都找不到狀態。關鍵身邊的男人在垂眸注視她片刻後,也很自然地拉開椅子,重新坐回她身邊。
兩個人靠的距離很近。
似有若無的,孟知遙都能聞到傅瑾昀身上那股冷冽好聞的味道。
琥珀香水?
這是JY個人介紹裡最喜歡的味道,孟知遙不可能認不出。
但怎麼之前站他身邊這麼久都沒聞到?
孟知遙來不及多想,傅瑾昀已經拉著椅子靠近,挨在她身旁。就像之前教她學習那樣,陪她看題。他的臉湊她極近,呼吸就抵在她耳邊。
傅瑾昀說一句話,那氣音都會鑽進孟知遙耳朵裡。
讓她忍不住渾身一顫。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特彆不適合靠近他。
孟知遙握著筆的手在微微用力。
傅瑾昀眼眸一掃,她的指尖都發白了。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指著卷子,淡道:“這道,不會?”
“......”孟知遙半天才出聲,“嗯。”
說得格外艱澀。
像是在想彆的,心思完全不在複習上。
傅瑾昀拿出她攥緊的筆,輕抬,很不憐香惜玉地敲在她腦袋上,“專心,你複習還是我複習?”
“......”
孟知遙心裡那些小九九瞬間熄滅。
她扭頭,瞧了眼身邊這個不講人情,情商堪憂,幾乎不懂什麼世俗愛情的男人。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會覺得他和JY像?她什麼毛病?
孟知遙嫌棄地閉了閉眼,深呼吸,強壓下那抹因JY而對傅瑾昀升起的短暫悸動,荒唐。
她晃了晃腦子,終於沉下心來,開始認真學。
房間裡四個人,周潯輔導江迎之,傅瑾昀輔導孟知遙。
一直到天升起露白,都還在圈重點死記硬背。
淩晨五點,實在撐不住,孟知遙和江迎之湊在一張床上先睡了,訂了七點的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