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會遭殃。
她能做的隻有獨善其身。
而這剛剛隻是開始,越是往後,越是凶險。
所有人都會被曆史滾滾的洪流挾裹,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在大時代的環境下,個人太渺小了。
曾廠長認認真真的看了她半響,內心掀起了一股驚浪,“你覺得農村比城裡安全?”
“對。”寧嫣斬釘截鐵,她就是去農村避風頭,暫時蟄伏,靜待時機,她最終的目的還是救出寧瀚海。
城裡鬨騰的人太多了,那些紅衛/兵動不動就瘋狂咬人,彆有用心的混水摸魚,有舊怨的寫大字/報打擊報複。
而寧家置身在這樣的環境太危險了,她敢說,在這場災難中寧家必將受到遷連,難以保全自己。
這些日子她反複研究琢磨,苦心籌劃,努力給寧家掙出一條活路。
“而且農村更適合我發揮,我也有些事情要做。”
她年年考第一,專業很能打,她擁有超出這個時代幾十年的農業知識,還有一個放滿種子的空間。
她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自己,對不起這一場機緣。
曾廠長沉默了幾秒,“我能問問是什麼事嗎?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衝著她這份清醒,他願意結這個善緣。
寧嫣搖了搖頭,她的計劃才踏出第一步,隻有跳離了這個地方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剛剛有點思緒,以後有需要會來求助的,對了,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她不怕欠人情,以後會還的,這樣有來有往才能拉進雙方距離。
曾廠長很爽快,“你說。”
隻要不是很為難的事,他願意搭一把手。
寧嫣反複琢磨自己的計劃,大方向沒問題,但細節還得想辦法。“我走後,麻煩你暗中關注寧家人。”
曾廠長奇怪的反問,“隻是暗中關注?”
“對,除非是生死存亡的大事,請您搭一把手。”寧嫣不僅僅要救父,還要保住寧家人的命。“平時就算了,不禁一番寒傲骨,焉得梅花撲鼻香,他們也需要經曆風雨才能長成大樹。”注(2)
寧家人也得自己立起來。
“也不會太久,頂多一年。”
一年?曾廠長心裡一動,“你一點都不像十六歲的小姑娘。”
這丫頭的心思太深了
,他都看不透,她表現出來的一麵隻是她想讓你看的。
寧嫣一臉浮誇的傲氣,“我不會讓您白幫忙的,隻要熬過這幾年,誰都擋不住我的光芒。”
驕傲自戀又臭屁,語氣很狂,但這是她真實的性格嗎?未必吧。
曾廠長忍不住想探究,“那天,你是故意表現出天才的一麵來吸引我的注意?”
寧嫣理所當然的點頭,“有價值的人才值得高看一眼,不是嗎?”
那時起就開始鋪墊,步步為營,曾廠長意識到這一點,心情特彆複雜。“你早料到我們會來?”
寧嫣笑眯眯的說道,“之前我不認識你,但打聽了一下,知道你的名聲很好,大公無私,知恩必報,為人大氣,有擔當。”
曾廠長半生戎馬,見過大場麵,也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但眼前的小姑娘還是讓他震驚了,“名聲可以造假。”
寧嫣淡然自若的跟他對話,絲毫不露下風。“是有這個可能,但為了維持好口碑,你都會來一趟,哪怕是做給彆人看,做戲做全套嘛。”
曾廠長捏了捏眉心,這哪是什麼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分明是千年小狐狸。“你今年才十六。”
這麼妖孽像話嗎?
寧嫣一副你很奇怪,我很正常的模樣。
“文有甘羅12歲拜相,武有霍去病17歲隨舅舅衛青出征,因戰功受封冠軍侯,21歲封狼居胥,打的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從而打通了西域通道。”
曾廠長都有點懷疑人生了,到底是誰不正常?
“那你的誌向是什麼?”
寧嫣略一沉吟,“願天下再無饑餒,人人都吃飽飯。”
此時的她隻是裝個逼,刷一波好感,卻沒想到這一生都在為這個夢想而奮鬥。
她的名字將在青史上熠熠生輝。
一句話擲地有聲,卻讓曾廠長倒抽一口冷氣,好大的誌向。
他以為夠高看她了,但此時才發現,還是小看了她。
“你……“他胸中有千言萬語,卻隻化為三個字,”有點狂。”
寧嫣笑的張揚肆意,“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敢將日月再丈量,今朝唯我少年郎,敢問天地試鋒芒,披荊斬棘,誰能擋,世人笑我,我自強,不負年少。”注(3)
等她走了,曾廠長怔怔的坐在窗邊,陽台的門開了,一個頎長的身影走進來,金黃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露出英俊而又淩厲的臉。
曾廠長心緒有些亂,“嚴凜,你都聽到了?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