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沒良心想害小寧同誌,沒有她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領導同誌,求求你們,彆把小寧同誌抓走,她是特彆好的人,不可能做壞事。”
“要抓就抓我吧,我沒有本事,廠裡有我沒我都沒關係,但沒有小寧同誌就不行,我們離不了她。”
公社領導們沉默了,這就是民心所向。
“鄭同誌,我們趕緊查案吧,爭取儘早出結果。”
鄭躍文深吸一口氣,“好。”
他把所有村乾部都問了一遍,大家異口同聲的替寧嫣擔保。
他將賬本翻出來,寧嫣確實付錢了。
不光是她付錢了,有些村乾部和村民也付錢了,賬目很清楚。
損公肥私的罪名就立不住。
至於權利**,任人唯親的罪名也不成立。
沒見大家都誇寧嫣好嗎?
一天查下來,沒有查到什麼確鑿證據,卻聽了無數的彩虹屁。
聽多了,鄭躍文都麻木了,廠子真的是她來之後建的,也是她一手搞大的。
他的心情很複雜,眼下,他隻想將那個舉報的人找出來,好好問問。
“你們大隊也接到舉報信了?”
“對。”寧春華拿出那一份舉報信,鄭躍文接過來,跟他手頭的舉報信做了個對比。
字跡相似,是同一個人。
而鄭躍文這一份沒有貼郵票,就是說,是自己投遞的。
“你們查過嗎?”
寧春華之前隻有一封舉報信,想的比較簡單,做事比較粗暴,“查過一遍沒查出來,領導能幫著想個法子嗎?”
寧嫣抿了抿嘴,那人有點小聰明,但聰明被聰明誤了。
給大隊寫舉報信,其實是□□,送到縣城的這份信才是重點。
那人都不考慮公社,是知道公社領導跟她熟。
但他也不想想,但凡做過就會留下痕跡。
多做多錯。
給大隊的舉報信是一大敗筆,本是嚇唬她,卻給了她提前安排的機會。
“查一查這幾天去縣裡的人。”
這個簡單,去縣城要開介紹信的,查一下就知道了。
再說了,村民們的行蹤好查,相互問幾句就一清二楚。
有的在上班,有的在中地,有的在上學,閒在家裡的並不多。
要出門吧,你不可能隻靠兩條腿,得找交通工具,借個自行車,或者坐牛車拖拉機。
這些都有跡可尋。
一圈查下來,幾個人進入視線中。
寧英傑,牛二夫妻,葉興學,周小明,葉興學,吳芒,陳平平,李大河。
寧春華微微蹙眉,“寧英傑是我兒子,每天開卡車去送貨,李大河是負責押送貨物的人。”
村支書也站了出來,“牛二是我兒子,他那天帶妻子去縣城買東西。”
“葉興學、吳芒、陳平平這三個都是知青,那天是吳芒過敏了,臉腫成豬頭,呼吸都有些困難,被其他人送去縣城。”
公社領導微微皺眉,“為什麼不去公社?”
寧春華特意問過,“說公社藥不夠齊全,醫術水平也不行。”
“這個周小明呢?”
“他是本大隊的村民,那天是跟著卡車去縣城買結婚用品。”寧春華忽然一頓,這個周小明……
這些人都被帶來了,一個個的盤查。
公社領導和村支書和寧春華都坐在一邊,寧嫣也是在旁圍觀,鄭躍文一個人主導。
這人雖然一板一眼的,不知變通,但還是有點東西的,挺擅長審訊技巧。
寧英傑和李大河相互作證,也沒有這個動機。
但輪到牛二和他的妻子時,有點支支吾吾,問他們買了什麼東西不肯說。
村支書氣的不行,“說實話啊,你們到底乾什麼去了?”
牛二哆嗦了一下,“去了……她娘家。”
不對啊,回娘家就回娘家,為什麼要說謊?
村支書有中不好的預感。
鄭躍文板著臉的樣子挺嚇人,被他一通恐嚇,牛二夫妻嚇壞了,老老實實的交待。
“我們就是去……教老丈人做豆腐。”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村支書,村支書倒抽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看著兒子兒媳。
寧嫣嗬嗬一笑,“吃裡扒外呀,膽子真大,有你的。”
在她看來,牛二就是一個戀愛腦,以前不顧家人的反對非要娶那個知青。
現在呢,將妻子娶進門後,就全聽妻子的,連這中事情都敢做。
牛二對寧嫣是有怨氣的,她的一句話斷了他的前程,他都不能進廠上班。
眼看著昔日的朋友都成了工人,而他這個村支書的兒子隻能中地,這能甘心嗎?
按理說,不是工人不能出入廠子。
偏偏,他的身份特殊,哪裡都能去。
“你沒來之前,我們這也有做豆腐的人家,彆把自己看的太高。”
寧嫣沒有被糊弄住,直接抓住重點,“那麼,我沒來之前,你就會做豆腐嘍?”
牛二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當然會,我將自己會的本事教給彆人,誰都沒有資格管。”
他這是篤定寧嫣拿他沒辦法,會不會,這個誰能證明?還不許他偷偷學會嗎?
寧嫣微微眯眼,真是大傻個,“行吧,我會寫一份公告貼在宣傳欄。”
這樣一來,全大隊的人都知道他乾了什麼。
就問問,那些人信嗎?能容忍他吃裡扒外的行為嗎?
他傷害的是集體的利益,他父母或許會包庇他,但彆人沒有這個義務。
牛二臉色大變,氣極敗壞的怒吼,“關你屁事,你怎麼什麼都要管?你以為你是誰呀,我爸說了,等你沒有利用價值了,就將你一腳踢開。”
現場的人都有點同情寧嫣了,她辛辛苦苦帶飛他們,結果,被人背後捅刀子。
這得多傷心啊。
“我沒有。”村支書渾身發抖,滿麵通紅。“寧嫣,你相信我,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出乎大家的意料,寧嫣神色淡淡的,“哦。”
牛二呆了呆,“你為什麼不生氣?”
不會是氣傻了吧?這女人有毛病。
“氣什麼?”寧嫣托著下巴,一雙烏黑的眼睛平靜無波,“我能搞出一家豆腐廠,就能搞出第二家第三家,開一百家都行,隻要我高興。”
是勤豐大隊不能沒有她,她要是不高興,隨時都能將勤豐大隊的豆腐廠擠兌到倒閉。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慢悠悠的說道,“這才是最寶貴的東西,我有,你沒有的東西。”
自信,從容,這才是真正強者有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