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檢部門的人是被寧四叫來的,一聽寧嫣有事,他們趕緊跑過來,“寧嫣同誌,你……”
“同誌,你們來的正好。”呂老太搶先迎了上去,惡人先告狀,巴拉巴拉的往寧嫣身上潑臟水。
但隨著她的話,工作人員的臉色越來越奇怪。
呂老太還沒有發覺,情緒很高昂,“就是這種情況,請你們一定要好好嚴查此事,還我們一個公道。”
工作人員的表情很古怪,“你說,她跟你索要六十塊錢?你確定?”
呂老太一心想給寧嫣一點厲害瞧瞧,“確定,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她是這樣的人,外表看著特彆單純無害,唉。”
她哀聲歎氣,活脫脫一個受害者的形象。
呂家兩兄弟在一邊安慰她,好一副母子情深的場麵。
工作人員麵麵相視,臉色都不好看,其中一個人拿出一把錢,“你們家的六十塊在我這裡。”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呂家母子懵逼了,呂三更是震驚的脫口而出,“啊,這錢怎麼在你手裡?”
工作人員挺生氣的,整這麼一出賊喊捉賊的把戲,往部隊臉上抹黑。
這老太太居然是這種人,真看不出來。
“寧同誌將錢交給我們時特意說明,是呂大娘往寧同誌身上一扔就跑了,她怕呂大娘尷尬,所以請我們轉交。”
這話一出,呂大娘尷不尷尬不知道,現場的人都替她尷尬。
“好家夥,前腳給人家硬塞錢,後腳就跳出來哭訴,這到底是啥意思?“
“不明擺著嗎?人家啊,不安好心。”
人心難測,誰能想到看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心思這麼惡毒,這以後是不敢接觸了。
有這樣的母親,教出來的兒子能是什麼好的?
反正,大家都打定主意離呂副連長遠點。
“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平時裝的和和氣氣,其實啊,她才是黑心肝,狼心狗肺的東西。“
“呂大娘,真有你的,潑臟水陷害彆人你是專家,熟練的程度讓人歎服。”
“呂副連長,你口口聲聲說相信你媽,看來你的眼神不好,或者,你也幫著出謀劃策了?也是,你媽一個沒文化的農村婦女,怎麼會想到這麼惡毒的手段?“
就為了給呂三安排工作,不擇手段,不惜陷害,這樣的品行讓人唾棄。
呂副連長腦袋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媽。
這怎麼可能?“媽,你說話啊。”
呂老太是傻眼了,她怎麼也不明白,錢怎麼到了紀檢部門手裡?
寧嫣上交的?這死丫頭怎麼能這麼做?
這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心慌意亂,直到被兒子焦急的聲音喚醒。
“這不是我的錢,他們都瞎說。”
她忽然大叫一聲,“啊,我明白了,你們串通起來陷害我。””
寧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紀檢部門的工作人員,他們的臉色奇差。
得,呂家把這些人都得罪了,有的苦吃了。
要知道,紀檢部門的權力很大,一般人都不敢惹,除非自己找死。
沒見呂副連長的臉都綠了嗎?
一個軍嫂忍不住問道,“瞧你說的,人家圖什麼呀?圖你年紀大?圖你心腸惡毒?還是圖你沒人味?”
“他們……”呂老太已經亂了陣腳,眼珠亂轉,“想拉我家小二子下來,是犯了紅眼病,這是嫉妒。”
呂三急的不行,拚命點頭,“對對,我二哥混的好招了彆人的眼,就故意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
大家已經無語了,這理由也是絕了,合著你們都是好人,彆人都是壞人。
這理由扣在彆人頭上,勉勉強強還能湊和,但扣在紀檢部門頭上,瘋了嗎?
寧嫣翻了個白眼,“呂副連長,你媽你弟說我嫉妒你呢,你說說,你到底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
呂副連長的臉色發白,心亂如麻,他雖然是副連長,但自知沒法跟寧嫣相比。
寧嫣年紀輕輕就成了一廠之長,說一不二,手下掌著一百多號人,風光無限好。
工資比他高,福利比他好,極得大家的敬重,嫉妒他什麼?
最關鍵的是,他們是不同的體係,沒有利益關係。
更讓他頭疼的是,紀檢部門的人都讓他媽得罪了。
“你……”呂三見兄長被問住了,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是你男朋友不喜歡我二哥,想踢走他,所以才搞這麼一出。”
這理由更扯了,呂副連長閉了閉眼,心底升起一絲絕望。
這一回,連上司都得罪了。
嚴凜被點名了,冷冷的看過去,呂三隻覺得後背一凜,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幾步。
人群裡爆出一聲,“你二哥是嚴副團長提拔起來的,說這話真是太沒良心。”
嚴凜雖然不苟言笑,但業務能打,又立有戰功,一步步往上升,是冉冉升起的後起之秀,被無數人看好。
他為人公正,帶兵自有一套,底下都挺服他的,所以都忍不住替他抱不平。
嚴凜神色淡淡的,“呂副連長,你也是這麼想的?”
呂副連長嘴裡發苦,“沒有,副團長,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嚴凜自問對手下沒有虧待過,卻被這樣捅刀子,自然不會對他有好臉色。“我對你很失望。”
呂副連長的臉色白的嚇人。
呂老太見狀,急的直跳腳,“大家聽我說,這不是我的錢,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一道鄙視的聲音響起,“得了吧,我親眼看到你攔住寧廠長的去路,苦苦哀求寧廠長給你的廢物三兒子安排一個工作,還說,你兒子是乾大事的,是當副廠長的料……”
是鄭小燕,她不知從哪裡冒出來。
人群一陣騷動,齊刷刷的看著呂三,“不是吧?副廠長?乾大事的?嗬嗬。”
鄭小燕挺看不上呂家的,誰都想要一份好工作,但你用這樣下九流的手段,讓人不恥。
“寧廠長當然不答應了,呂大娘就拿出六十錢買一個副廠長,笑死人了,寧廠長都沒理她,她就將錢往地上一扔跑了。”
眾人驚呆了,一個副廠長就值六十塊?呂家這是有大病。
有人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鄭小燕很坦然,“我當時就在現場,看的清清楚楚。”
呂老太臉色忽青忽白,氣極敗壞的怒吼,“胡說,當時根本沒有人。”
鄭小燕翻了個大白眼,“我怕你尷尬,藏在樹後呀,寧廠長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這錢,是我撿起來的,也是我帶著寧廠長去的紀檢部門。”
紀檢部門的人微微頜首,“是,整個部門的人都能證明這一點。”
呂老太卡殼了,難道指控整個部門的人都幫著寧嫣做偽證?這說出去誰信?
紀檢部門的人看向寧嫣,“寧廠長,有一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把錢交給紀檢部門?”
“那我交給誰?“寧嫣特彆無奈,輕輕歎了一口氣,”牽扯到錢的事必須鄭重處理,再說了,我托彆人還,怎麼說呢?難道我要說,這是人家收買賄賂我的錢?看在呂副連長的麵子上,我也不能這麼做啊,影響多不好。”
“我親自去還,看呂老太不惜一切代價的架式,我敢上門嗎?”
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還顯得她特彆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