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拿著飯票打飯,一張票一頓飯。
給了她,他就要餓一頓了,寧嫣當然不肯要,“不用不用,我們有吃的。”
她帶了紅薯粉條豆製品餅乾糖果,怎麼也能糊弄過去。
晚上去招待所住,附近肯定有吃的。
老蔣幾個將手裡飯票硬塞給寧嫣,“你這孩子跟我們客氣什麼?你是老寧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孩子。”
寧嫣哪能收下呀,他們連工資都沒有,隻有飯能免費吃。“真不行,大家的心意我領了,我不餓。”
楊柳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小嫣這麼受歡迎?
一個年輕男人跑了進來,“寧瀚海同誌,這是場長給你的飯票,讓你帶妻兒去食堂吃飯。”
他將票往寧瀚海手裡一塞,飛快的跑了。
寧瀚海默了默,一共四張飯票,還是乾部用的飯票,“今天是沾了小嫣的光,走,我們吃飯去。”
楊柳很是奇怪的問道,“場長給你的飯票,跟小嫣有什麼關係?”
寧瀚海心情特彆好,“場長很欣賞小嫣,常常誇她聰明能乾呢。”
平時家裡寄來什麼好東西,他給場長送一份,所以,關係越來越好,他有場長罩著,沒人敢挑他的毛病。
一行人拿著鋁製飯盒去食堂打飯,飯票分兩種,一種是普通員工飯票,一菜一湯四兩米飯,菜是素的。
乾部飯票,一葷一素一湯四兩米飯。
寧瀚海也是第一次吃到乾部飯,多了一道蘑菇燉小雞。
蘑菇多,雞肉少的可憐,那也是一道難得的好菜。
他吃的特彆香甜,楊柳見狀心疼壞了,她們在家裡天天吃炒雞蛋,肉是每隔幾天吃一回,魚肉也經常吃,素菜換著花樣吃,夥食比紅光農場強多了。
她將自己的那一份蘑菇燉小雞全倒給了寧瀚海,自己一口都不吃。
寧瀚海要挾還給她,她死活不肯要,讓他多吃點,她們在家裡不缺這點吃食。
她看著寧瀚海吃的香甜,比自己吃了還要高興。
寧嫣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楊柳太賢惠了,她就是那種自己舍不得吃穿,全省下來給丈夫兒女,還特彆滿足的人。
她微微搖頭,每個人有自己的活法。
反正,她是做不到這麼賢良淑德,心甘情願犧牲自己的利益來成全彆人。
當然,如果僅僅是犧牲自己的利益,她是不會管的。
如果還要拉著彆人一起犧牲,那就不討喜了。
一邊的寧四撥到了一小塊雞腿肉,趕緊挾給寧嫣,“大姐,給你。”
大姐愛吃的東西,他都記得。
寧嫣不禁樂了,“謝謝小四,等會大姐多給你一把糖果。”
食物的管控權在寧嫣手裡,全家都聽她的。
寧瀚海抬頭看了過來,見他們姐弟倆相親相愛,忍不住微微一笑。
孩子們感情真好。
他看了一眼楊柳,楊柳一無所覺的吃著大米飯,滿足又珍惜的樣子。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她們母女倆的感情似乎很一般,他已經看出來了,但楊柳好像還沒有查覺到問題的所在。
“老寧,你看我乾嗎?快吃啊。”楊柳的臉漸漸紅了,不知想到哪裡去了。
寧瀚海:……
吃完飯,寧嫣建議去拜見陸場長,人都來了,怎麼能不拜碼頭?
寧瀚海表示讚同,挑選了幾樣禮物,攜帶家眷上門拜訪。
陸場長夫妻見到他們上門,態度很是熱情,相互介紹認識。
陸妻倒茶端水,用最好的糖果點心招待客人,寧家人都有些拘謹,放不開。
畢竟這是寧瀚海的領導。農場的頭頭,決定著寧瀚海的命運。
要是說錯話,將人得罪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陸妻拉著寧嫣的手不放,“歡迎你啊,寧嫣同誌,這一次嚴凜同誌沒陪你嗎?”
寧嫣笑眯眯的道,“他最近特彆忙,我這段時間有點空,就帶著我媽我弟來一趟,啊,我帶了點東西。”
她送上禮物,兩包白糖,兩包高粱糖,兩瓶高粱酒,還有一塊淡紫色花朵的料子。
陸妻一看到這料子眼睛都直了,這也太好看了吧。
陸場長微微蹙眉,“來就來了,帶什麼東西呀?拿回去,我們又不是外人。”
他雖然很嚴肅,但寧嫣一點不怕他,“這是自家廠產的白糖,這是自家釀的高粱酒,高粱糖,這些都不值幾個錢。”
她將甜高粱利用到了極限,甜杆製糖,廢渣做成衛生紙,果實釀酒。
陸場長拿起白糖細看,細綿雪白,品質相當高。“就是那個招軍嫂的糖廠?”
寧嫣會在信上說了幾句現狀,雖然隻是一筆帶過,但足以看到她這一路的成長。
她的每一封信陸場長都看過,對她越發佩服,這姑娘不簡單。
“對,效益還不錯,算是為地方和部隊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陸場長是軍人出身,陸妻特彆能理解軍屬的不易,這也是他們格外欣賞寧嫣的原因。
她做了一件大好事。
“你獨挑大梁,年紀輕輕就成了一家糖廠的廠長,很辛苦吧?“
寧嫣笑眯眯的道,“還行,我還想擴大生產,爭取創造更多的工作崗位,將那些退伍的殘疾軍人也收進來,總有合適的崗位安排他們。”
陸場長一聽這話特彆高興,“寧嫣同誌,你做的很好,我替那些人謝謝你。”
“您言重了。”寧嫣隻要願意,跟誰都能攀上關係。
看著女兒和陸場長聊的很投機,寧瀚海非常的驕傲,楊柳是一臉的懵逼。
這心態特彆好,不卑不亢,淡然自若,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