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嫣都記下了，起身告辭。
徐達忍不住問道，“寧嫣，季可安那邊怎麼說？”
“我再跟他談談。”
徐達和季可安是患難之交，如今都淪落到這種地步，忍不住唏噓。“我跟你一起過去勸勸他。”
寧嫣已經有了主意，“不用，你們倆在家裡好好休息，收拾好行李，做好準備，其他事情我來處理。”
忽然之間要遠離故土，徐達的心亂哄哄的，但看著寧嫣堅毅的臉龐，莫名的有種安全感。
寧家姐妹倆在黑夜裡行走，寧淼走在陌生的街頭很不安，也沒有一個路燈，黑乎乎的挺嚇人。
寧嫣手拿著一個手電筒，輕聲安慰她，“彆怕，我一個人能打十個。”
她說的是真話，但寧淼根本不信，“大姐，你也會吹牛啊。”
寧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信就不信吧。
兩人快到目的時，將手電筒關了，摸黑向前，季可安住的屋子隔壁都有住戶，小心為妙。
她忽然站定，揚聲叫了一聲，“牛三。”
牛三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寧總，我正想回招待所呢，你怎麼來了？”
寧嫣輕聲問道，“怎麼樣？”
牛三輕輕歎了一口氣，“依舊是被□□的一天。”
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衝上去阻止，可惜，他就一個人，人單力薄。
他也不能暴露身份，壞了寧嫣的事情。
寧嫣微微蹙眉，“淼淼留下，跟牛三哥一起給我望風。”
“好，大姐你小心點。”
寧嫣悄無聲息的靠近小屋，舉手敲門，“咚咚。”
裡麵沒有動靜，寧嫣壓低聲音說道，“季老師，我是寧嫣，我就說兩句話。”
“你走吧。”季可安的聲音低沉不可聞。
寧嫣賴著不肯走，“你先開門，不說完我就不走。”
過了好一會兒，門終於打開了，季可安佝僂著身體，似乎都站不直，沒好氣的輕斥，“你怎麼這麼煩？被人看到你出現在這裡，你也要跟著倒黴。”
說話雖然難聽，但話裡的好意寧嫣感受到了。
“我明天就離開首都，你準備一下跟我一起走。”
這不是請示，而是通知。
季可安都懵逼，“什麼？”
寧嫣的聲音壓的低低的，“你什麼都不用操心，什麼也彆帶，跟我走就行，徐老師夫妻也會一起離開。”
季可安怔了半響，斷然拒絕，“不，你們走吧，我不走。”
他不想拖累任何人。
“不會，我已經有了周詳的計劃，計劃是這樣的……”寧嫣將計劃全盤托出，季可安都聽呆了，也心動了。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寧嫣隨意找了一個理由，“我需要人手幫我，一個人單打獨鬥太累了。”
季可安不是很相信，“我們的身份有問題，恐怕幫不了你的忙。”
左手邊似乎有動靜，寧嫣輕輕閃身進屋，腳下拌了一下，順勢坐在地上。
“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舉報我出賣我。要麼，跟我走。”
“區彆在於，是你乖乖跟我走，還是被我打暈了打包帶走。”
季可安：……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真的很奇怪，不按牌理出牌，行事隨心所欲，強勢到讓人不得不低頭。
寧嫣微微一笑，“說明你還不是千年老妖怪，好好的活著吧，看儘這世間的美麗風景，也看看這些妖魔鬼怪哪天完蛋。”
她摸黑從包裡拿出紙筆，“來，季老師，來一份遺書吧。”
季可安：……
外麵傳來鳥叫聲，寧嫣微微蹙眉，做了個噓聲。
很快敲門聲響起，季可安的臉色一變，寧嫣淡淡的看過去，神色平靜極了。
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季可安，你睡死了？怎麼不說話？不會是逃走了吧？”
“我渾身都疼，起不來。”季可安強忍著怒氣說道，“大半夜的能逃去哪裡？”
是隔壁鄰居的聲音，“警告你彆瞎折騰，我們都時時盯著你，監視你，真是煩人。”
“真是奇怪，像你這樣的壞分子怎麼打也打不死，命太硬了，遲早要你好看。”
天天挨打還嫌不夠？這都什麼人呀？寧嫣很想爆粗口。
鄰居回去睡了，滿腔悲憤的季可安拿起筆，借著昏暗的月光，在紙上寫下三個大字，絕命書。
寧嫣擰開手電筒，調到最小。
憤怒之下，季可安嗖嗖寫的飛快，不一會兒就寫完了。
寧嫣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還有點早。
“淩晨三點，我讓人來接應，你隻需要靜悄悄的出門就行，什麼都不要帶。”
整個過程都是她在主導，她在安排，季可安不由自主的跟著她的節奏在走，都來不及思考，“真的能行嗎？”
“當然，我還要去安排其他事情，你早點睡。”寧嫣忽然想起一事，“啊，你沒手表看時間，這表先放在你這裡。”
“不……”
“我先走了。”寧嫣悄聲息聲的走到門口，豎著耳朵聽了半響，這才悄悄打開房門，回頭衝季可安揮了揮手，飛快離開。
季可安呆呆的坐在地上，心中迷茫極了，真的要照她的方案行事嗎？
感覺不怎麼踏實，一顆心飄飄蕩蕩，無處歸依。
寧嫣，真的值得信任嗎？值得他賭上一切嗎？
他怎麼覺得不太靠譜。
不知坐了多久，他雙腳都麻了，動了動身體，手無意中碰到一樣東西，是寧嫣剛才坐的地方，落下了幾顆糖果和一包餅乾，這是特意留給他吃的？
他的心被微微觸動了。
回到招待所的寧嫣也沒有閒著，將所有人召集起來，詳細說了明天的行動方案。
葉興學負責徐達夫妻這一邊，他是地頭蛇，人頭熟，跟街道打交道也方便，這是明麵上合情合理的，沒有什麼危險。
而牛三有點懵逼，讓他淩晨去偷人？
“寧總，這樣真的能行嗎？”
寧嫣有些不放心，“算了，我親自跑一趟，明天誰先到火車站就先排隊買兩張票。”
臨時買票，就算要查也查不到什麼，這年頭可沒有身份證和電子監控。
一旦上了火車票，天南地北的，再想找一個人，那就是海底撈針。
葉興學提醒道，“可能買不到軟鋪，咦，不對，我們是七個人，怎麼是補兩張票？”
“那就硬座，站票都行，隻要能上車就行。”寧嫣揉了揉眉心，事情又多又亂，“葉興學，你再多住幾天，把合同談下來。”
葉興學不禁急了，“集團出了這樣的大事，我想回去幫忙。”
“不用，你的主業是銷售，這種事我一個人能搞定。”寧嫣想了想，“我們這次帶不了那麼多書，你回來時都給我捎上。”
她在圖書館淘來的，在書店搜羅來的書，足足六麻袋，又沉又重。
這些要放在圖書室陳列的，她不方便放在空間。
葉興學見她語氣篤定，想來已經有了應對辦法，“行。”
寧嫣站了起來，“那就開始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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